乔玉跪在床沿,卷起外套袖子,抽出自己里衣,用干净又柔软布料点点擦着景砚额头,即使只有些微汗意。他边擦,边想自己从前生病,太子是怎照顾自己,这擦小会,他就站起身,敞着衣服要往外头跑。
景砚却牢牢地捉住他手。
乔玉转过身,解释道:“去拿干净毛巾、热水和酒,替殿下擦擦身体,把温度降下来,你不要担心。”
他忽笑下,温柔且乖顺,没有丝毫勉强痕迹,像是从前太子哄自己语气,又去哄景砚去,“答应你啊,答应就不会不算数,阿慈要相信,今天都会待在你身旁,好好照顾你。”
“阿慈闭上眼,睡小会,等睁开眼,马上就回来。”
低声道:“讲什傻话,出不去。”
确实是出不去。太清宫里规矩如此,即便是死人,门不能开就是不能开,废太子步也不能迈出去。
乔玉咬着嘴唇,点也不愿意妥协,他字句道:“那就这样吗?不行,殿下烧这厉害,要去找太医。”
他平常傻里傻气,又软又甜,谁都能轻易欺负,可到底骨子很硬,不然当初也不敢孤勇地闯进太清宫,他想要做事,谁也阻止不。
而乔玉想要做事别无其他,只与景砚相关。
他撂下这句话,跑得飞快,从门口冲出去,也顾不上泼天大雨,往放酒屋子去。那些酒都是从前存下来,太清宫份例是没有酒水,可也有例外时候,宫中有喜事,连最底层小太监宫女都能分上几杯酒吃,太清宫也能有些。乔玉年纪小,喝不酒,景砚倒是够年数,可对这些无甚兴趣,说倒
景砚病厉害,脑子都混混沌沌,不太能想得清楚事,可还是能制得住乔玉,他手上没什力气,却还是反握住乔玉手,另只手勾住乔玉脖子,往下拉拉,直到两个人面对面,能彼此瞧得清对方眼瞳里倒映影子。
他偏头咳两声,道:“不许做傻事。都病,还要招生气,让担心?小玉乖些,别离开,就在这里照顾就好。”
话到这里顿顿,“并不是什大病,热伤风罢,等到明天就该痊愈。若是不好,明天就能正大光明地出去,也不迟,对不对?”
乔玉用粗糙袖口狠狠地擦擦眼睛,将泪水都抹干净,眼角红得厉害,像是受什大委屈,嗓音都被难过浸透,却很坚定道:“好,答应殿下,今晚来照顾你。可是,可是你要是有什地方难过,也要告诉,才能好好地照顾你。”
景砚说话都太费力气,半阖着眼,朝他轻轻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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