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低敛,望着那些翻飞纸全烧成黑灰,并不像她祈求保佑自己,满足什心愿。直到最后丝火都熄灭,景砚才漫不经心地说句,“来世,您可再也别遇上他。”
可到临近中午时候,元德帝那边消息就传过来。景砚几乎都要发笑,他对于旧事和那些所谓感情并不做置喙。可陈皇后死前,早对元德帝没爱,也没期待,她像是朵过早枯萎花,只是为陈家,为景砚在苦苦地撑着罢。
她心愿不过是早日逃脱这牢笼,与元德帝永世不再相见。
大约是人与人之间感情总不能相通。
景砚只觉得可笑,可却太迟,无法阻止元德帝打扰陈皇后安眠。
去,还差点跌跤,倚着桃树喘气,对着旁边元德帝笑。
元德帝似乎是被迷心智,“那,那敢问姑娘芳名?”
陈皇后扭过头,“你这人可真不害臊,面之缘,也问人名字。不过看在你方才没笑话份上……是陈檀枝,檀木檀,桃枝枝。”
这是她缘分,也是她劫难。
可入宫切都不同。她成皇后,是国之母,除夕这日要忙碌事情太多,又是皇家宗族最重要个节日,陈皇后是过不生辰,顶多是在忙完过年诸多事宜,再补办场生辰宴,可到底不是陈皇后出生日子,那些热闹和高兴都是做给别人看。
说完那句话,两人沉默许久,久到冰雪都融化成小水珠,浮在睫毛上。乔玉呆呆,说不出话,他明白失去珍爱人感受,只好伸出两只手,团团抱住景砚,用脸颊贴着对方脸颊,将自己温度分给对方,仿佛这样就不再会孤单。
乔玉着实不太会说话,边想,边磕磕绊绊地说着话,“娘娘,皇后娘娘是个大好人,是仙女下凡,现在,就是回天上,
今年不同。除夕是合家相伴日子,往常元德帝有无数后妃,这日还是会在陈皇后处歇息,可他现在没皇后,冯南南想要陪着他。
元德帝拒绝。回大明宫后,他想着小半年前,听到梁长喜跪在正中央,字句道:“废后陈氏,自缢于长安殿。”她曾是那样鲜活美人,洞房花烛之夜,也曾娇怯地望向自己,可现在却成具冰冷冷死尸。
想到这里,他隐隐长叹口气,“将梓童从郊外那处荒地里移出来,用沉檀木埋在朕陵墓里头,别让人知道。”
这件事是悄悄吩咐下去,元德帝又去大悲寺那棵桃树下,似乎是还惦念着陈皇后。
这是景砚原先并不知情,他不信神佛,却还是手抄十几卷经书,今早起来后,全烧给陈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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