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砚慢条斯理地踩碎得福十根指骨,才慢慢起身,走远些,朝两人望过去,
他半阖着眼,轻声吩咐道:“那个得全,就用贴加官,不要留下痕迹。至于得福,多用些刑,待到寅时才许他闭眼,不必在意尸首是什样子。”
萧十四有些迟疑,若说得全用贴加官,尚且可以用溺水糊弄过去,可是得福若是这样,可再无法掩饰。但他想到太子已经踩碎得福十根指骨,已经再无法挽救,只能如此。
他做这多年暗卫,见惯宫中阴私,手上人命无数,私刑也用得熟练。即便这里没有什工具,也能叫得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到处都被鲜血铁腥气浸透,景砚往后退退,收拢住左边袖子,不让上头飞溅到血沫。
权势。
萧十四还要再问,景砚却摇摇头,他走到得福身后,俯身稍稍解开绳子,与得福对视,笃定道:“是你,他没那个胆子。”
语罢,景砚抬脚,轻描淡写地踩碎得福根手指头,接着是下根,十指指头都被踩断,看不出原来形状。十指连心,得福即使再能忍,此时也不免疼得浑身抽搐起来,恨不得即刻死去,却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梗在心中。
景砚踩碎只手,移步换到另边。他眼神幽深而阴鸷,黑色皂靴上沾满血渍,落下小串隐约脚印,又低低地笑起来,“错,倒是没想到还有你们这些狗东西在盯着这。听说你们还想动他?真是麻烦。”
得福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承受痛苦,景砚贯没什慈悲心肠,只是用脚跟碾着他手指头,缓声道:“孤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动人,也不打紧,十倍还回来就罢。”
萧十四抬起眼皮去看,隐约能瞧见袖口上缝着大团黑线,具体是什却辨认不出来。他脱口问道:“殿下,那这两人该如何处理?”
景砚思忖片刻,漫不经心道:“得全就让他无故死于溺亡,再找
外面雨声渐大,里头这处几乎是凝滞住,连呼吸声都快没有。
萧十四惊讶地睁大眼,又将得全捆住,不敢言语。在他印象中,太子虽然自幼习武,却从未同人亲自动手,也不会做这些没有必要事。如果折磨可以令人吐出有用消息,那太子会下令。但这个人若是已经没有其他价值,太子只会要那人性命,连半点注意都不会再放上去。
景砚做事从来如此,他只要结果,过程简单,不多生事端,以免出差错。就如同这次,萧十四甚至想,如果这次是太子被人施刑,太子都能不动神色忍下来。
这是个意外。
无论是乔玉,还是这件事,都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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