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景砚没有应答,梁长喜抹把发冠上渗下来水,旁边小太监连忙上前跪地拿帕子仔仔细细将他手掌擦净,话语里有些催促,道:“您瞧这久,对这孩子可还满意?”
景砚提着那盏旧灯笼推门而入,闻言转身,豆大火光在他细麻衣之上摇曳跳动,他嗓音里略带些讥讽,总算是透露出些许这个年纪该有孩子气,“孤瞧不瞧得上,又有什干系?”
按照宫里规矩,他不可再自称为“孤”,可在场却无人阻止,因为废太子已经沦落到
乔玉是个娇纵又狐假虎威小哭包,纸老虎样装模作样性子,其实什本事都没有,遇到委屈只会哭着求自己。
起床伴读时辰太早,乔玉人小觉多,听着太傅课经常撑不住打瞌睡,小脑袋点点,模样可怜,景砚总是帮他在太傅面前遮掩。太傅是个很和蔼古怪小老头,也喜欢乔玉这样小孩子,不过还是吓唬他,说他要是自己亲传学生,怕是戒尺都要在手掌上敲断。不仅是早晨,乔玉晚上陪着太子做功课时候也要打瞌睡,景砚瞧见不过笑,再把乔玉抱到软塌上,还给盖上被子。看着景砚长大嬷嬷都要叹气,道乔玉是个天大福气孩子。
乔玉调皮,静不下心读书,太子还会抽出空亲自握着乔玉手教他写字读书,画画弹琴,调皮时候也管束着他,却从不让别人欺负他。东宫里只有最亲近几个人知道,乔玉说话有时候比太子还要管用,比如在午膳该上莲子银耳羹还是老鸭青笋汤时候。
乔玉想好,太子对他好,他以后辈子都跟着太子,怎都不分离。
直到东宫被禁。
他虽然天真,也不是真傻到头,知道如果真按照太子所说,老老实实躲上几天,再在皇帝面前表明身份,应当能得笔赏赐,回陇南过上自由生活。
可是那样,从此往后,他便再也见不到太子。
当初祖母离世时候,乔玉他没办法同去死,可是现在不同。他在太监所听到要征召个小太监去伺候大皇子时,懵懵懂懂地想,他要去陪自己太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去追太子,这是唯个机会。乔玉心里有预感,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就会同和祖母阴阳两隔般,再也见不到太子。于是,乔玉鼓起这辈子最大勇气,从人群中挤出来,冒着性命之忧,钻到管事面前,求这个差事。
这路若是被人发现他原是太子侍读,怕也要被冠上乱臣贼子,私通外敌名头,估计连小命也保不住。
可到这里,乔玉瞧见太子,只敢偷偷看,但这些日子害怕,仿佛都不翼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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