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冯大人，你有没有想过，
答应
闻九要帮他，不代表不会防着他。”闻衡轻轻地道，“他姓闻又如何，他效忠太子又如何——这半生被姓闻
迫害还少吗？”
“怎
会因为他姓闻，就忘他是大内高手、
无咎微笑唇角
滞，随即慢慢回落，淡声反问：“垂星宗不与他站在处，难道还和那些道貌岸然名门正派站在处？”
他说得倒是不错，就闻衡这几年来所见，武林之中，正邪门派泾渭分明，而八大门派与小门派乃至江湖游侠之间亦是壁垒层级森严，往来得少，更别提什守望相助。打个比方，中原武林就像是棵树，冯抱花十几年时间砍去那些细小枝杈，大树自觉不痛不痒，并不理会，到最后被砍得只剩几根粗枝，还勉强撑着个枝繁叶茂假样子，实则内里已是空心，再也遮挡不住风雨。
“够。”
“闻公子，”冯抱伫立在满庭树荫花影中，夜风卷着他声音送上屋檐，里头似乎有些低回叹息意味，“你确是个难得见不世之材，才智武功兼备，又有副光风霁月侠义心肠……可你这样人要是不死，俗世庸人们就没有活路。”
闻衡不意居然会在他嘴里听到这高评价，时忍俊不禁，谦虚道：“谬赞，也是俗人个，遇事先想自保，惜命得紧，可当不起您这生捧——”
话音未落，他蓦然拔剑侧身，闪避过五六道如发丝般纤细精钢索，冯抱掌风旋至，呼地掌击向他右肩。闻衡反手回护身前，两人在半空沾即走，各自衣袂飘飘地立在屋脊端。闻衡脸上笑意仍未收，道：“冯大人，原以为你会更有耐心些，给讲讲你为什这仇恨中原武林，看来今日是没有这个荣幸。”
冯抱平静答道：“今夜不是讲故事好时机，待百年之后，你地下相见，再详细说与你听不迟。”
闻衡嗤地笑，似乎是觉得滑稽，摇摇头，低声道：“就算是死，要等人也不是你。”
冯抱见他分明已是死到临头，却夷然不惧，眉心不由跳，忽然有种说不出来心慌之感，正在此时，他听见闻衡不急不缓地道：“你假意要暗害太子，让所有人都上你当，骗闻九去找求援。你笃定们定会把手中全部精锐力量都压在行宫那里，保证太子万无失；暗中监视人也告诉你，是个人孤身来到京城，对不对？”
冯抱敏锐地从他语气里捉到点猫捉老鼠般戏谑，个模糊念头从脑海中闪过，短短瞬时不足以令他想通关窍，却足以叫他在这秋风寒凉深夜里，掌心中渗出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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