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吹开粥面上热气,唇上难得有点血色,被烫得含含糊糊:“是小心眼,在同你赌气。”
闻衡:“嗯?”
薛青澜:“那时不知道你是脸盲,还以为你将忘,所以就想看看你什时候才能认出来。后来才发现你还记得阿雀,只是不认人而已。”他说着笑下,“不过那时你在纯钧派已经很辛苦,就算告诉你,也只是会给你平添麻烦而已,反正以后总有机会坦白,所以就没说——谁知道后来别四年,再见面时,又不敢说。”
世人常说“温柔多情”,通常个人要是性情温柔话,往往会显得平易可亲,体贴周全,且颇富人情味,很容易令人产生动心错觉。薛青澜从第次见到闻衡时就知道他是个温柔人,此后多年纵然世事变化、聚散无常,这底色也从未改易。
然而闻衡温柔,似乎与“多情”这个字眼点边都沾不上。他平日里待人温和疏离,与范扬廖长星等人相处,是亲近有余,谈不上什柔情;对薛青澜则是片拳拳爱护之心,更像是把他当弟弟疼,哪怕后来两人说开心意,他也始终像个坐怀不乱君子,给足温柔,却从不起心,亦不动念。
当然,对着病成那样薛青澜,但凡是个有良心人,也很难起什旁心思。
薛青澜直以为他就是如此深沉内敛,喜怒不形于色,直到猝不及防地被亲懵,才恍然明白闻衡动情到底是什模样。他果然哭不出来,闻衡温柔却不容拒绝地撬开他唇齿,亲昵过头,变成另外种滚烫炽热挑逗。薛青澜开始还想和他争高下,可很快就迷失在密不透风亲吻里,他试着往后退步,腰却被只手臂牢牢扣住,唯有上半身不断向后弯,仿佛被遮天羽翼笼罩着,往哪个方向都无路可逃。
“唔……”
薛青澜是大病初愈之身,本来就气短,纵然意乱情迷也支撑不多久,到最后连手臂也挂不住,整个人软得直往下掉,只能靠闻衡扶着,半伏在他怀里喘气。好在闻衡还知道分寸,并没逼迫得太过,抬手擦擦他脸上未干泪痕,修长手指从红透耳根直捋到下颚,轻轻道:“劳你久等,那就把这生都赔给你,好不好?”
怀中凌乱呼吸停,紧接着滚烫眼泪打透衣衫,烙在他肩上。
“好。”
七年来压在彼此心头擦肩而过和对面不识,就在这句话中散入氤氲雾气,化作满室软糯栗子甜香。
入夜后周遭十分安静,房间内灯如豆,薛青澜坐在桌前慢慢喝粥,闻衡在旁陪着,思忖良久,还是问道:“既然在越影山见面时就认出,那时候为什不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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