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秦陵这次能撑得过去,玉泉峰虽免不元气大伤,但毕竟还能平缓交接给下代,可秦陵要是撑不下去,他嫡系都还年轻,光“难当大任”顶帽子就能压死他们,玉泉峰势必将为外人接掌。
廖长星道:“今年三月,掌门便在众人劝说下,欲命流霞峰苏贤师叔接任玉泉长老,是师父强
闻衡心里转过许多年念头,维持着沉稳,以茶代酒,敬廖长星杯:“师兄为玉泉峰殚精竭虑,辛苦。”
廖长星举杯与他碰碰,却道:“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玉泉峰大师兄康长淮向来万事不挂怀,心钻研武学,廖长星从入门起就跟在秦陵身边理事,早早挑起担子,上头侍奉师父师兄,下面照拂众师弟,把本峰大事小情打理得井井有条。练武是件需要天赋和精力事,廖长星天赋本不比别弟子差,却因为杂事纷扰,往往不得不付出比旁人更多怒力。
他得不遗余力,才能兼顾门派与自身,做个合格师兄、合格徒弟——可闻衡从没听廖长星在人前说过个“累”字,更没有见过他以“累”做借口,懈怠地对待手中任何件事。
当年闻衡是走后门才得以拜到秦陵门下。他既不会武功,也没有家世可以倚仗,在所有弟子中毫无惊人之处,长年独居于后山,性情堪称孤僻,可就算这样,廖长星也从未忽视过他。除李直那次牵涉甚众,闹到掌门面前,闻衡学艺三年里,捧高踩低这种事再没有在玉泉峰上发生过。
所以在论剑大会上,闻衡肯以纯钧派名义出手、挽回本派声誉,有大半都是看在廖长星面子上。
论理闻衡不应当再管玉泉峰闲事,但师门恩情不是称斤论两便能还清,他思索片刻,问廖长星道:“师父伤势究竟如何?倘若他老人家直闭关下去,依师兄之见,玉泉峰诸人将如何自处?”
廖长星像是被他这话问住,良久方叹道:“师弟果然聪慧非凡,对旁人说百句也未必能解释透彻,对你只消句话便交代清楚。”
“师父对外宣称闭关养伤,但其实内外伤早已痊愈,麻烦就麻烦在他是败在薛公子个年轻后辈手下,受伤事小,颜面扫地事大。芥蒂难消,久而久之化作心魔,影响进境,这才是真正难办。谁也帮不上忙,只能等他老人家自己破障,成便成,若不成……”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闻衡自然心领神会。真正令廖长星心力交瘁症结就在此处,以往有秦陵这个长老坐镇,辈分武功足以压人头,玉泉峰弟子行事也有底气。如今他倒下,几个师兄弟尚不能支撑门庭,恰如地里黄小白菜,出去跟人说话都不敢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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