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澜倚着他肩头,懒懒道:“方才走困,现下睡不着。”
闻衡叹道:“也太娇贵,睡个觉抱着都不行,还得想法子哄。说罢,想要怎办?”
薛青澜想想,因为从没被人哄过,时也想不出什,只道:“还像小时候那样,衡哥,你随便说几句话。”
“说什?”
“你心里想什就说什。”
来,若碰上他身体虚弱,无声无息地睡死过去也有可能。因此睡觉对常人来说是休憩,对薛青澜而言却不亚于在悬崖边走钢索,需得时时提防。这些年里他病症愈见严重,但不想让闻衡担心,于是含糊地“嗯”声,佯装无事道:“刚才不是已经用真气帮梳理过回?应当好。”
闻衡才不吃他这套,冷哼道:“信你‘应当’还不如信鬼。今晚先留在这边跟着睡,没事明天再放你回去。”
薛青澜失笑:“这怎行,又不是小孩子,哪有两个大男人挤张床道理?”
闻衡道:“跟年纪有什相干?小时候都不怕,长大反倒怕,还能把你怎着?去拿个枕头过来。”
薛青澜拗不过他,到底存着点私心,便依言而为,将隔壁床枕头被子抱来。没过多久,伙计又上楼送回热水,两人洗漱方罢,先后上床安寝。薛青澜在里,闻衡在外,合盖床棉被,还是以前在越影山小院里睡法。
闻衡低笑声,道:“正想刑城事,说出来只怕你就烦得不想睡,要给你背段内功心法?
闻衡右臂带伤,仅用左手搂着他,体温透过单衣蔓延开来,很快把被窝烘得暖热。时间帘外烛影摇曳,窗外雨声淅沥,枕边呼吸悠长,满室都是柔软如绸缎安宁。夜色里终于不再潜伏着噬人野兽,慵倦地笼罩下来。
薛青澜侧对着闻衡,偷偷将眼皮撑开道缝隙,在昏暗光影里看到他隐约轮廓。闻衡是个修眉凤目、高鼻菱唇长相,轮廓线条太锋利,因此面无表情时格外冷峻,睡着也显得很不好亲近,但薛青澜想起他来,脑海中却总是先浮现出这个人垂眸注目时温和神情——除闻衡,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能给他这样厚重而宁静温柔。
可他对闻衡而言算什呢?
薛青澜重新合上眼睛,微不可查地轻轻地吐出口气,那动静小得几近于无声,闻衡搭在他腰上手却不紧不慢地拍两下,像哄闹觉孩子,闭着眼问:“趁睡觉偷看就罢,叹气是什意思?哪里长得让薛公子不满意?”
薛青澜被他蹭到痒痒肉,当即破功而笑,向他这边滚来。闻衡将他往怀里搂搂,半睁开眼睨着他:“这会儿又闹腾起来,还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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