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卿正想得出神,马车忽然重重颠,旋即急停,赶车在外面喊道:“你要作甚?!”
“对不住!真是对不住……哎,回来!”个操着乡音男人慌慌张张地道,“这畜生突然不听话,大爷见谅,见谅。这就把它牵走。”
车夫怒道:“自家驴都看管不好,跑到路上碍事!快牵走,再不走老子打死你!”
鞭声呼啸,阵“恩啊恩啊”驴叫响彻四野,那人大声叱骂:“还敢尥蹶子,小畜生反你!
温长卿从颠簸昏沉中醒来,费劲地撑开眼皮,只见周围人歪歪、倒倒,服色均不相同,哪派弟子都有,却个个面色苍白,嘴唇上干裂得起层死皮,均是个模子里刻出来憔悴颓废。
这是他们被挟持第三天。
论剑大会结束那晚,他从宴席上回来后就睡人事不知,等第二日醒转,却发现自己和其他弟子被关在辆大车中,随身兵刃不翼而飞,内力也被药物封住,至于昨夜发生什事,他们是被如何掳走,竟完全无知无觉。
这车厢四壁全是用精铁铸成,牢不可破,不是寻常马车,倒似专门打造囚车。车厢里闷热阴暗,只在天顶留扇小窗通风透光。大夏天七八个人挤在处,身上被汗湿层又层,那味道令人烦恶,却无可奈何。
无论是醒着还是梦中,车行辘辘之声单调往复,脚下长路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每日里食水供应有限,毫不掩饰地加很重化功散。他们饿这些天,身体越发虚弱,前两天还想方设法地挣扎,到今日已完全被打倒,除闭目静坐,连说句话力气都提不起来。
温长卿倚坐在门边,这里虽比别处更颠簸,但门上有缝,气味倒还好些。他借着黑铁点凉意让自己清醒过来,竭力忽视这让人不适环境,在心中默默盘算他们是否还有条生路。
听外面声音,大车不止他坐这辆,至少有十几辆,再看跟他分到同辆车里别派弟子,恐怕司幽山上所有人都被窝端。事情发生在司幽山,温长卿头个怀疑就是褚家剑派。可现在他对面就坐着个奄奄息褚家门人,没道理他们连自家人也戕害,况且从路程上算,他们连日赶路,此时早已经走出拓州地界。褚家剑派若要做坏事,断然不会放弃自己经营多年地盘,反而冒险把他们送往外面。
至今为止,不管众人怎反抗闹事,这伙人首领都没露头。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来路、究竟意欲何为。
这种脖子上悬着刀感觉比明知必死更能逼疯人,尤其对于性情直硬习武之人,与其任人摆布、受人折辱,还不如直接给他们刀更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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