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十分听不得他这登徒浪子搭讪姑娘似问话,皱眉道:“觉得你在替得罪人。有什话就直说,少绕弯子。”
范扬百爪挠心,偏偏薛青澜还在那里坐着,他不便当着人家面说实话,只好干笑道:“呵呵,无事,无事,怪记性太差,让小薛公子见笑。”
薛青澜面无表情地端起茶盏,遮住微微翘起唇角。
闻衡莫名其妙地看范扬眼,准备会儿再跟他算账,转头嘱咐薛青澜:“时候不早,少喝茶,当心晚上睡不着。”又问范扬:“正房收拾出来?今晚在这边住,明日还要回山。”
范扬忙道:“正房和厢房早预备好,还有公子上回让打东西也得,待会儿并给您送过去?”
在他身上掠即走,不曾有片刻停留。
像是素不相识。
闻衡懒得理他,径自带着薛青澜熟门熟路地走入内宅。范扬在门口愣神片刻,不信邪地揉好几下眼,才醒过神来,赶紧转身追上。
两人被请到正厅奉茶,到灯下,范扬屏着口气才缓缓吐出来。方才光线黯淡,轮廓不甚分明,猛照面,他险些以为故去多年阿雀又回来。如今明晃晃烛光将薛青澜整个人照得明俊剔透,容色冷淡,眉眼细微处仍有三分熟悉,那令人心悸神似反倒消失。
“长得像”这事虽然十分常见,但长得像还出现在闻衡身边,无法不令人多想。范扬知道阿雀之死是闻衡心中道深刻伤痕,却没想到三年过去,这伤痛非但没有淡褪,反而变本加厉,成执念。
“好。”闻衡,“先带他过去。”
范扬眼睁睁地看着他熟练把薛青澜招过来,偕行离去,月光下两道身影肩挨着肩,没有亲密举动,却莫名给人种亲密之感。
除阿雀,这些年里他还没见闻衡肯让谁离他这近。
范扬思来想去,越发笃定闻衡是思念成疾,得失心疯。那小薛公子从小生活在山里,年纪又小,哪知道人心叵测,此刻恐怕还毫无知觉,傻乎乎地沉浸在本来属于别
阿雀去得早,走得时候两手空空,什也没留下,闻衡无处睹物思人,居然就照着阿雀模样找个少年放在身边。
不管是做法还是心思,都未免有些太过,近乎疯魔。
仆从斟热茶上来,薛青澜刚抿口,就听范扬状若无意地道:“小薛公子看着颇为面善,总觉得仿佛曾在哪里见过似。”
他这话是对着薛青澜说,眼神却瞥向闻衡。薛青澜将茶盏放到旁,慢条斯理地答道:“自小住在宜苏山,还是第次到湛川城来,却不曾见过范先生。”
范扬假笑:“哦,原来如此,难道是记岔?公子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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