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里除玉泉峰同门,还愿意往他面前凑,就只有韩掌门掌上明珠、十分聒噪大小姐韩紫绮。
“真是
“岳持!”
闻衡蓦然从梦中惊醒,发觉自己好端端地躺在床上,右手压着胸口,隐隐发麻。床榻之畔有把铁剑,桌上摆着壶凉水,周遭是他住惯屋子、熟悉陈设。
他将右手举到眼前,盯着上面细碎伤疤和老茧,有点想不明白自己怎会突然梦到三年前往事。
“岳持!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
哦。
何?闻衡就是把树枝舞出花来,他这掌下去,也必能将他打个半残!
韩紫绮立刻叫道:“住手!”
然而阻止为时已晚,李直掌风顷刻扫至胸前,闻衡毫无防备,根本来不及躲,几乎是站着不动,被他重重击中胸口——
“咣当”声巨响,后接串桌椅板凳倒地“叮铃咣当”乱响,李直宛如被人当胸踢脚,倒飞出去,砸塌海川堂门板,又撞翻堂中数张书桌,最后以倒栽葱姿势,头扎进史先生书案下。
所有人:“……”
他漠然心想,原来是因为睡觉时候某些人在旁边打岔,这个尖叫声太刺耳,难怪会突然做噩梦。
他翻身从床上坐起,套上靴子,走过去开门。
“什事?”
三年前他只比韩紫绮高小半头,如今韩紫绮才刚到他胸口,闻衡跟她说话得弯腰低头。然而他今天还在犯困,索性连头不低,只懒懒地垂着眼,眼角眉梢像被淡墨笔扫过,斜斜飞起,漫不经心神情恰到好处柔和他冷峻锋利轮廓,像春日阳光照进密林深处,坚固岩石也显得温暖起来。
三年里闻衡奋起直追,终于和余均尘并列,成为越影山两大冰墩子之。纯钧派众弟子戏称他二人为“明镜湖中月,梅花枝上雪”,冷心冷情,不易亲近。只不过余均尘是心无旁骛,天生话少,不耐烦于人情世故上多费心思,有点不食人间烟火意思;闻衡却是周全缜密,滴水不漏,看上去挺好说话,实际上跟谁都不交心,总是站得远远,教人可望而不可即。
“谁在海川堂内动武?!”
门外传来廖长星厉声喝问,他与温长卿匆匆奔入,正好与闻声出来查看史鹏与余均尘打个照面。但见讲堂大门霍然洞开,室内片狼藉,李直不见踪影,韩紫绮与三个少年呆若木鸡地僵立当场,而闻衡站在梅树下,唇角溢出丝血痕,缓缓闭眼倒下去。
他胸口剧痛,气息难继,闭眼前视线中最后定格是漫天飘落白梅花,竟然很像那夜花神庙外纷纷扬扬鹅毛大雪。
他茫然心想:“要死在这里吗?”
“师弟……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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