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壑堂内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位乌发短须中年男人,身形清癯,双眸湛湛有神,不怒自威,开口问道:“你就是闻衡?”
他声音自丹田送出,低沉浑厚,不必高声便能传出很远,听便知是内家高手。闻衡总听秦氏提叔祖,还以为这是个花白胡子老头,没想到竟如此年轻,看着仿佛才三十出头,四十不到。
他深施礼,低头道:“晚辈闻衡,拜见玉泉长老。”
秦陵仔细打量他几眼,见他相貌周正,身形修长,除脸上带些病气外,倒没哪里不好。秦氏在信中说他体弱不能习武,秦陵却不觉得他这样子像是提不动刀剑,于是问道:“可练过武功?”
闻衡低头答道:“因晚辈
流,向西奔流。九曲得名,正因其境内地势多变,河道曲折迂回,有“九曲回肠”之称。
越影山正在昆仑北脉之上,纯钧剑派居于北麓,闻衡自山脚拾级而上,共走大半天,才望见山中烟云掩映巍峨殿宇、重重院落,山道两旁树木葱茏,群鸟翔集,云浮雾绕,置身其间,恍然如世外仙境般。
门口巡值弟子拿着他拜帖进去通禀,不多时领着个年轻青袍男子出来,介绍道:“这是玉泉长老弟子廖长星师兄,你随他进去拜见。”
廖长星腰悬长剑,挺拔如松,十分俊朗,他年纪虽轻,却颇有几分威严庄重,寒星似双目自上而下将闻衡打量遍,淡淡地道:“请随来。”
闻衡谢道:“有劳。”
廖长星不是个多话人,路上如非必要,绝不动尊口,像是溪水里河蚌化形成精。但他带着闻衡穿梭于山路栈桥之间,却始终留意着他脚步,只要闻衡稍微表现出点疲态,他便随之放缓步伐。
纯钧派独占座越影山,共有七峰,主峰清野峰是掌门居所,其余五位长老各领峰,以山为名号。闻衡随廖长星登上玉泉峰,在堂前站定,抬眼见门楣悬着块匾额,上面写着“松风万壑”四个银钩铁画大字,廖长星道:“这里是师父授业松壑堂,你且稍候,去通报。”
闻衡离开孟风城前,从秦氏口中得知这位叔祖姓名,正是纯钧派前任掌门郑廉徒弟,人称“浩然剑”秦陵。郑廉是代宗师,其门下弟子个个都是翘楚。秦陵曾于试剑大会崭露头角,战成名,更在纯钧派祖传剑法之外,自创套“江流剑法”,气势磅礴,如洪波浩然奔涌,故得“浩然剑”名号。
这样位人物,在纯钧派地位举足轻重,秦家向来小心供奉,不敢轻慢,因此秦陵这回得秦氏传信,他老人家也肯给几分面子,不避烦难,愿意照顾二。
片刻后廖长星推开门,道:“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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