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衡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把自己安顿好,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多个温暖小身躯。阿雀像是突然间黏人起来,手脚并用地扒住他腰,恨不得把整个人都粘在他身上。
傍晚时睡那觉不但没有让风寒症状有所缓解,反而愈见严重,只是闻衡怕动摇军心,有意隐瞒不说,唯有阿雀直紧跟在他身边,又天生敏锐,才能察知二。
两人近得呼吸可闻,心跳渐渐融成体。他这举动虽未见得能缓解病痛,倒让闻衡心里熨帖许多,时也不觉得如何难受。
闻衡伸手托住阿雀,将他往上掂掂,忍不住哑声笑道:“真会折腾。到底是谁冷?”
阿雀嘀咕着“不管”,将头埋在他肩窝里,忽地小声问:“公子害怕吗?”
此日之惊心动魄,种种曲折反复,思之令人胆战。因此这夜里众人冒雪赶路,虽天寒难行,却无人叫苦喊累,只盼着能赶快离天门城那是非之地远点。
阿雀尚且年幼,熬不住困,随着马车颠簸很快再度昏昏睡去。然而睡到半夜,或许是马车碾过石头,动静太大,将他震醒。他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借着盏小风灯光亮,看见闻衡倚着车壁出神,不知在想些什。
“公子?”
他还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醒着,连平日里生疏敬畏都并忘,想到什就叫什,两个字拖长又念得含糊,像在呓语,又仿佛是撒娇。
闻衡果然被他叫得回神,俯身凑近拉下他手,轻声问:“在,怎?”
闻衡失笑:“怕什?”
话出口,他心中跟着动,反应过来阿雀是在问什。
亡命天涯,前途未卜,步步杀机……花神庙遇险几可算是九死生,他虽施计设套得以反杀黄鹰帮众,可其中多数靠侥幸,倘若当时出点差错,恐怕现在埋在雪里就是他们。
更别说这是闻衡第次正经八百地执剑比斗,那老头纵然死有余辜,可毕竟是条人命。他连鸡都没杀过,活生生人死在他剑下,他脸上装再镇定,心里又怎可能真无动于衷?
他何尝不怕,只
阿雀用力眨眨眼,好让自己眼前清楚些:“公子怎不睡?”
闻衡低头看他,掌心轻轻压在他眼皮上:“睡不着。”
他手心很凉,不是正常那种凉法。阿雀抓着他手,觉得不对:“公子,你冷不冷?”
“不冷。”闻衡试图将他手扒拉下来塞回斗篷里,“你睡你,别说话,小心走困。”
阿雀默默地翻身坐起,爬到他膝上,扯过斗篷来将二人团团盖住,以自身体温替他取暖。这时他才感觉到闻衡衣襟上片冰凉,布料下躯体却散发着烫人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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