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沈约是小小团,到现在,他在顾宁远眼里还是小小团。顾宁远患许多家长都会得上病,认为自己孩子永远都长不大。可沈约已经长大,他不仅有自己想法,还会奋不顾身,勇于挡刀。
从小到大,顾宁远教育沈约许多次,无论如何,自己性命是最重要。沈约耳提面命,听倒是仔细,答得也很认真。
只不过全都是场空。
顾宁远眉头紧,手指轻轻拂开沈约额头上碎发,指尖仔仔细细地描摹遍他已经长大,还略显稚嫩轮廓和精致五官。
“小骗子。”顾宁远偏着头,手上微微用力,沈约无意识地皱皱眉,顾宁远心尖都随之颤下,仿佛漏拍。
顾宁远回去没有会,手术终于做完。
主治医生在门口喘口气,歇会,对着紧张众人简述下沈约情况,“……病人背后伤口不深,已经缝合,不会再出现危险。只是失血过度,他年纪不大,今后要好好调养,应当不会有大碍。”
顾宁远难得多嘴详细问几句,最后问:“那现在能不能进去看看他?”
“人不要进去太多,”医生直起身,“病人需要安静。”
顾宁远个人进病房,其他人都留在房门外。
日头越来越大,明媚阳光投到病床前,被顾宁远高大身体遮挡大半,沈约依旧拢在片阴影当中,模样都有些模糊,长长睫毛忽抖动下,看起来像童话里睡美人样。
顾宁远仔细端倪他半晌,指腹在沈约额头中间滑过。刻意,或是无意地停顿下,又添句,“个傻得要命小骗子。”
无论前世今生,都是如此,点点恩情,怎值得拿命
病房里片寂静,只有仪器滴滴答答,规律至极声音。宽大玻璃窗上罩着层半透明帘子,外面树影和日光样摇摇晃晃。
顾宁远坐在沈约床头,他抬起手,被不太合身外套牵扯住,有些费力揉揉额角。紧绷夜神经在看到沈约这刻终于能稍稍放松。
为避开后背伤,沈约被摆成趴着姿势,被子也是薄薄层。他安安静静地在床上待着,半张脸都陷进软枕头里,眉眼唇角都是放松地垂下,很乖顺样子。同以往顾宁远偶尔不放心或者早晨惯例去他房间查看时候看起来模样。只是由于失血过多,沈约脸颊和嘴唇都是片惨白,再也不健康活泼。
顾宁远忍不住用指尖轻轻蹭蹭他脸颊,又把枕头位置挪挪,怕妨碍到呼吸。
他想起八年前,重生回来,第次认认真真打量沈约,也是在那晚做过手术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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