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升全端坐在靠椅上,耷拉下来眼皮抬,咳声,提醒道:“无论怎说,现在是你堂弟葬礼,你给收敛点。”
顾鸿笑呵呵地看着父亲,满脸喜气,“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爸
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顾律离世,顾宁远年纪还小,老辈只有个顾升全,他手上又有不少股份,有十足资本,自然野心勃勃。
顾宁远瞥他眼,继续跪在灵堂前面,言不发。
原来在厨房帮忙女管家柳妈上来抹抹眼角,说话时声音还在发颤,“少爷,已经到出殡时候。”
顾宁远磕三个头,站起身时因为跪太久而微微晃下,目光在顾律和秦姝黑白照片流连几眼。
就熟,安排得体妥当,无人不称赞他冷静和能力。
直到今天,四叔公顾升全和他儿子顾鸿来参加顾氏夫妇葬礼。
刚才那束花是顾鸿递上来,顾升全是长辈,架子是要摆起来,只是点炷香,还是让身边下属送上去。
顾鸿走在边,嘴角是压也压不下去笑意,挑着眉毛看着这个往日顾家大少爷,顺手拍拍顾宁远肩膀,不痛不痒地安慰几句。
顾宁远不动声色地避过他手,把他送上去那束花搁到边,滚案台灰尘。自己又上炷香,只是冷淡地回句:“叔叔多虑。”
“走吧。”顾宁远看眼大厅里还在交谈众人,轻声道:“该让爸妈入土为安。”
顾升全拄着拐杖站在后头,身旁恭敬地跟着顾鸿,慢慢地扶着他上最后那辆装饰着白花车。
葬礼这种事,在东临这边贯是要长辈人主持大局,要是没有亲缘上长辈,也要请旁人家老年人。
也幸好顾家还有个顾升全。
终于到没有旁人地方,顾鸿油腻额头滴下几滴汗来,他拿手抹抹,沾满手汗却笑出来。
顾鸿脸色渐渐难看起来,勉强撑住笑,“宁远像是不喜欢叔叔送来花,是不是也不……”
这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不远处顾升全声咳嗽打断,顾鸿捏紧手掌,转头看着父亲脸色,退后两步。
顾升全冷眼看着顾宁远,手里拐杖往前抬,敲顾鸿脚后跟下,提醒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顾宁远像是没看到父子俩小动作,对旁招待客人陈伯道:“四叔公是长辈,请带着四叔公去上面屋子里单独坐坐,在这里人多嘴杂,难免闹得烦心。”
陈伯没笑,动作确实尊敬极,把顾升全迎上去,至于顾鸿,走到人最多地方同旁人聊天,攀交情去,甚至时不时发出两阵笑声,倒惹得旁边人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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