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和劳动积累沉重疲劳感,然而谢观躺在床上,却没能像在剧组酒店时那样心无杂念地入睡。王若伦话像是掐着他脖子硬灌下去杯咖啡,令他在昏沉睡意包围中仍旧无可奈何地清醒,思索着些他并不愿直面,却无法回避问题。
谢观早年间长期蹲片场,当群演跑龙套,四年前在部大热古装剧演个小配角,这才跟王若伦起被签进公司。当时他还年轻,被星辉这样知名大公司递来橄榄枝冲昏头脑,以为爬上这艘大船就能高枕无忧。然而事实证明,那段时间正是星辉影视转移工作重心、大肆扩张经纪业务时期,也是星辉从极盛开始缓慢衰落起点。
公司元老级员工和大牌演员先后出走,新任总裁杨荣则意孤行地坚持走大量储备新人海选路线。业内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星辉影视正在走下坡路,公司艺人在外接戏常常被排挤截胡,然而杨荣解决办法只有陪酒。上升期艺人除会拍戏,还要有好酒量和哄人工夫。运气好话,卖笑讨好就能换个分量足够资源;如果不幸遇到难伺候投资商,公司甚至会强迫艺人接受潜规则。
用杨荣话说,投资商就是你们亲爹,台上分钟台下十年功,机会只留给听话人。
曾有几次陪酒机会足以让他炮而红,但都被谢观找借口推
室友王若伦架着另外个醉醺醺室友曲杰艰难地挪进屋里。
“回来?什时候到?”
谢观赶紧起身过去帮王若伦分担曲杰重量:“下午刚到。你俩干什去,怎喝成这样?”
王若伦也有点醉,身上带着浓得令人作呕烟酒气。他把曲杰扔回他自己房间,几下扒干净身上衣服,飞快地冲进浴室:“还能干什,拉关系呗。小曲不懂事,让老王八蛋摁住玩儿命灌,要不是把他抢出来,丫今晚就得交代在酒桌底下。”
谢观听着浴室传来哗哗水声,又望眼醉得不省人事曲杰,忍不住叹气:“又喝?”
“没办法事,”王若伦声音被水声模糊大半,“王哲搭上个大项目,想把小曲塞进去,天天领着他跟片方和投资商喝酒,喝得都他妈快肝硬化,那帮孙子还吊着人玩,始终不肯给个准话。对,忘问,你拍戏怎样,辛苦吗?”
谢观笑笑:“还好,没有收拾屋子辛苦。”
王若伦干笑两声:“俩实在太忙……而且累,回回喝得连家门都不认识。本来想在你回来之前收拾好,忙就忙忘。”
“马后炮,”谢观把空调调高两度,伸手敲敲浴室门,“先去睡,你洗完澡也早点睡,晚安。”
“辛苦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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