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冠华当天黑着脸回酒店,活生生给气成个人形煤堆。
剧组统订酒店在市区,谢观没好意思多麻烦周小琪助理,人家送完他之后还要回山上跟大部队汇合,便在山脚公交站叫停,打算坐公交车回去。反正他不红,也不怕被人认出来。
谢观走进车厢,全车乘客都跟看见山里跑出来野生动物似盯着他。谢观吓跳,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地红,对着反光车窗玻璃看,这才发现自己这副尊容特别像刚参与完某些危害社会治安活动。他只好全程捂着半边脸作牙疼状,进城就灰溜溜地下车,打算在路边小店买个帽子遮遮。
这片建筑还是十几年前矮墩墩旧式平房,窄小破烂,很多地方都贴上歇业告示,看样子是准备拆迁。谢观买鸭舌帽和口罩,在店里把脸上伤痕都遮住,正推门往外走时,
医药费剧组给你报销……带助理吗?没带找人开车送你下山。”
谢观忙道不用,周小琪却道:“让助理送你趟。天这热,中暑不是闹着玩。”
周小琪咖位跟钟冠华不相上下,她既然开口,谢观不好再推辞,便跟导演等人道谢,与周小琪助理起离开片场。
导演眯着眼盯着他背影看会儿,若有所思地把统筹招呼过来:“刚那小孩是哪个公司?后面还有他几场戏?”
统筹默不吭声地瞄眼坐在远处休息钟冠华,打开手机通讯录:“您说谢观?是星辉艺人。听说挺早就签公司,资质不差,可惜直不红。进组之前看下,咱们这个护法算是他今年接最大角色。”
钟冠华得罪过不少剧组工作人员,统筹早就看他不顺眼,“敌人敌人就是朋友”,谢观就这被她划进同阵营。正巧导演问起,统筹便顺水推舟地推他把。
“星辉最辉煌那几年,电视剧做部火部,演员捧个火个,就算刚签新人,资源在同期里也是上等。可惜后来改做艺人经纪,眼看着是要不行喽。”导演起身,拍拍裤腿,“那孩子……是叫谢观吧?谢观还有点演技,挺好苗子都让他们给糟蹋。”
统筹笑道:“是金子给点机会就会发光,埋没不他……今天这场得往后延延,晚上还有周小琪两场戏。”
导演点头,带上遮阳帽往片场走,走出去几步又回头说:“都管住嘴,今天这事谁都不许往外说,影响不好。”
他声音很大,除统筹,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钟冠华和周小琪众演员也听得清二楚。空气尴尬地安静几秒,直到统筹过来说下午拍摄到此为止,众人这才没事人样收拾东西准备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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