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呈心下子坠进冰窟里。
“什叫谁都不记得?”他声音干涩地问道,但随即他又问,“伤到脑子没有,除不记得人,他到底有没有严重伤,真只是皮肉伤吗?”
“暂时是没事,”宁窈叹口气,“许呈,汝清昨天是想去找你
许呈迟疑下,才说道,“宁窈姐,你有什事吗?”
他心里清楚,宁窈能拿到这个电话,肯定是有正事找他。
他望着阳光下波光粼粼水池,心神恍惚地想,总不会宁窈是为方汝清来找他吧?
没想到,下秒他就听见宁窈声音里带着慌张,“昨天汝清要去找你,结果在十字路口被个闯红灯车给撞,他车就撞到护栏。”
许呈唰得从石凳上站起来,张脸在阳光下煞白片,心脏不受控制地害怕起来,“他要紧吗?没事吧,他没事对不对?现在人在哪里?”
许呈百无聊赖地坐在湖边喂天鹅。
他哥去年不知道发什疯,在水池里养四五只黑天鹅,这几只天鹅成天啥事不干,就会在水面上梳个毛,游个泳,还挑嘴。
许呈瞅着这些天鹅傻不愣登样子,心想当个天鹅也蛮好,好吃好喝,万事不愁,人类种种困扰概没有。
今天已经是他回家第二天,按理该去学校上课,但他还和鸵鸟样赖在家里,他哥奇怪地打量他几眼,却也没逼他。
许呈往湖面上洒点天鹅饲料,他也是随手抓,没想到几只天鹅没只理他,只有个年纪尚幼好奇地过来看看这个人类,拿嘴拨弄两下水面上事物,发觉不合胃口,又摆着脚蹼走开。
他声音即使隔着手机也听得出急迫与害怕,反倒比宁窈还乱,像是承受不住方汝清出事。
宁窈被他连串话问得不知道该回答哪个。
“人没太大事,只是受点皮肉伤,但是,但是……”宁窈像是冷静点,却吞吞吐吐起来。
许呈快急死,就差求宁窈,“他怎呀?”
“他好像昨天伤到头,不严重,但是把很多事情给忘,医生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暂时性还是永久性,”宁窈那边传来点嘈杂声音,像是走到走廊上,“还没告诉汝清爸妈,不知道他是不是过会儿就恢复。可是现在他好像谁都不记得。”
许呈憋屈地想,得,连天鹅都欺负他-
而就是这个时候,许呈听见自己备用手机响。
他掏出来看,突然发现这不是他存下来任何个人电话,但是号码又有些眼熟。
接起来听,才发现居然是宁窈声音。
“喂,许呈吗?”宁窈声音听上去很是焦急,还有点气喘吁吁,“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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