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时节,金陵
箭矢“嗖”地破空而去,片刻后半空中传来声哀鸣,队尾只大雁从天上直直地坠落下来,掉在距他们不远处。
不待傅深自己去捡,那边农人已替他将大雁送过来。受伤大雁还活着,边翅膀被箭钉穿,在傅深手中不住扑腾。俞乔亭探头看,夸道:“不错,很肥。”
“不是打给你吃,”傅深手拎弓,手拎雁,转身往回走,“让杜冷去那趟,带上伤药。”
“啊?”俞乔亭头雾水,“干什?”
傅深头也不回地道:“让杜冷给它治治伤。它不是要往南飞吗?正好。”
好好地当着禁军统领,你还有什可不放心?”
傅深有心把俞乔亭这幸灾乐祸混账玩意脚踹下田埂,但他身边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儿女情长,只好捏着鼻子忍:“个在南,个在北,不知什时候能见面,你说愁不愁?”
俞乔亭笑道:“这也好办,反正你明年春天打算出兵,到时候路杀到金陵去,不就见着?”
“说好像们能到金陵似,”傅深有气无力地道,“蛮夷占据淮水以北中原地带,离金陵十万八千里,你倒给打个试试。”
俞乔亭低声道:“看新皇在江南搞小朝廷,搞有声有色,就怕日后们在北边拼命,南边点却都不着急。”
俞乔亭:“啥?”
“鱼雁传书没听说过?可惜本侯没有沉鱼落雁之姿,只好动武。”说完,傅深思索下,觉得有求于雁,还把人家打伤,有点说不过去,于是举起手中大雁,诚恳地对它道:“雁兄,对不住啊。”
大雁:“……”
被晾在原地,手里还捧着两个碗俞乔亭:“……”
靖宁侯这是走火入魔,终于疯吗?
傅深听完更愁。他在武威将甘州军和西北各地残兵重新编入北燕铁骑,军权在握,比江南大周朝差不到哪去,但傅深绝不可能拥兵自立,北燕军为国效忠多年,自然把光复中原视为理所应当。
然而他们这想,不代表各地独立节度使和江南朝廷也这想。
京师坐拥北燕铁骑、京营和禁军三道防线,尚且被外夷打屁滚尿流,单凭北燕军之力,把中原从外族手中夺回来需要多少年?就算夺回来,南北如何重新合二为?谁是正统?到时候北燕军又会被放在什位置?
远虑与近忧层层叠叠地堆在他心上,傅深胸怀有限,时被压透不过气来。他长叹声,抬头望天,恰好见长空之中,有队大雁正排着队飞过。
傅深眯起眼睛,估计下距离,把空碗往俞乔亭手里塞,自己起身摘下背上长弓,搭上支箭,挽弓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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