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旦泛滥开,就非人力可以控制,”段归鸿苦笑道,“秋夜白也是样。就算从今往后不再让秋夜白外流,已经传出去那些也会不断繁衍,现在才想起掐灭源头,已经晚。”
傅深道:“荆楚案发后,朝廷会提高对秋夜白重视,估计不久后就要颁布法令,禁止民间私种秋夜白。已经散布出去控制不住,但制作白露散技艺应该还掌握在王爷手中,对不对?”
段归鸿点点头,傅深道:“若您就此收手,能不能有人间太平不敢保证,但您如果不收手,人间肯定太平不。孰轻孰重,还望王爷三思。”
白露散虽然还没成为西南最重要钱财来源,但效果可期,要段归鸿这快就下决定自断臂不现实。傅深也不催他,点到为止。两人喝夜酒,傅深被上头西平郡王拉着叨叨半宿北燕军旧事,头晕眼花地头栽倒客房床上,感觉自己还是高估段归鸿稳重程度。
天色微明之时,外面忽然响起声炸雷,傅深本来睡很沉,可不知为何,这雷声仿佛从他耳畔直响到心中,他蓦然睁眼,心脏毫无因由地狂跳起来。
落寞之意,瞬间明白段归鸿没说出口、跟傅廷义如出辙愧疚。
他时僵住。
傅深谁也不靠地走到现在,早就习惯迎难而上,因为知道没人给他遮风挡雨,躲起来没有任何用处。而自从傅廷信去世后,他那可以向长辈们撒娇讨饶年岁就永远过去,长到如今年纪,就算是装,他也装不出被人宠大底气,可以轻易弯腰低头,把自己当成个需要照顾晚辈。
“行,都收收,用不着,”傅深不大自在地嘀咕道,“稀罕,又不缺人疼,大把年纪,还搞铁汉柔情……不嫌腻得慌?”
段归鸿:“……”
四月二十九,京
皮糙肉厚煞风景混账东西,这种人有什好疼!
“你回头转告他,让他趁早收,”傅深手扶额,勉强换个不那冲语气,“自有打算,不用您二位亲身涉险。行行好,就当可怜可怜小侄,别让在操心北燕军之外还要分心牵挂着您二位,成吗?”
他们北燕军出身人自有种奇特坦诚和认同感,因此当傅深以北燕军主帅身份跟段归鸿说话时直来直去,毫不客气,哪怕西平郡王身份比他还高;然而现在不谈公事,傅深自称“小侄”,段归鸿比他还不自在,干巴巴地道:“成。”
二人尴尬地沉默片刻,段归鸿干咳声,为掩饰不自然,转移话题道:“你吃饭吗?要是不走,今晚咱们喝两盅?”
傅深无可无不可地点下头,忽而想起什:“王爷,秋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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