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却干巴巴地道:“哦。听说您与先父先叔情同手足。”
段归鸿却摇摇头:“不是。”
傅深:“嗯?”
“说论辈分,是从你祖父,前代颖国公处论起。”段归鸿放缓声气,“先帝在朝时,傅公任岭南节度使,曾奉命平定岭南百越叛乱。后来朝廷军队大获全胜,傅公带人清剿叛军时,在乱军中发现个垂髫幼儿。按朝廷惯例,凡抓获百越叛军,成人就地格杀,十岁以下童子阉’割后送入宫中为奴。”
“傅公抓住那个小儿恰好十岁,异常羸弱,傅公看他可怜,动恻隐之心,不忍让这孩子成为刀下亡魂,便网开面,留他条性命,放他自谋生路。”
傅深翻脸如翻书,打段归鸿个措手不及,西平郡王刚有所松动神情霎时凝固在脸上。良久,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就地掐死傅深冲动,冷哼道:“本王在北燕军效力时候,你还是个刚出生奶娃娃。”
傅深回敬道:“接掌北燕军时,您已经在西南养好几年鱼。”
两人目光交错,火花四溅,动作致地撇过头,同时在心里“呸”对方声。
段归鸿心想:“不知天高地厚小崽子。”
傅深心想:“倚老卖老老东西。”
他说到这里,傅深已隐约猜到下文。
段归鸿也看出来,坦然承认道:“原名冯异,原本是百越人,蒙傅公相救,死里逃生。十五岁改名换姓投入傅公麾下,侍奉左右,冲锋陷阵,傅公视如亲子,加意提拔栽培。元泰二年,鞑柘犯边,傅公转调甘州节度使,随同前往,与伯存、仲言领兵驰骋草原,抗击蛮夷。”
伯存是傅廷忠字,仲言是傅廷信字。
“元泰五年,傅公驾鹤西去,适逢西南不宁,他临终前上表,推举为征西军主将,率军平定西南。”段归鸿叹息道,“临终所托,不敢有负,此后直守在西南,寸步不出。直到去年夏天,皇上起意要向四方边境驻军派监军使,紧接着你在青沙隘涉险遇伏,
只有这时候才能显示出严宵寒这种人可贵,当两个臭脾气人死不相让时,需要有个圆滑人来替他们拨开矛盾,让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可惜严宵寒不在。
傅深暗自呼气吸气,平息心火,内心反复告诫自己他是来寻求真相,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跟迂腐独断不讲道理糟老头子置气上,这才勉强地扭过脸来,给他铺个堪堪落脚台阶:“王爷对北燕军感情深厚,殊为难得。”
段归鸿气哼哼地就坡下驴,道:“北燕铁骑便是在等手下建起来,论辈分,你还得叫声叔叔。”
傅深心里暗骂:“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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