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巧看个对眼。
刹那间股难以言喻战栗感直冲严宵寒天灵盖,无数碎片在他脑海中飞速掠过,他分明有所感觉,却抓不住那闪而逝灵光。
任淼见是他,又若无其事地闭上眼睛。
严宵寒疑虑重重,又惦记着外面雨势,晚上便睡得不太’安稳。凌晨时分,穹顶传来阵阵闷雷声,他从浅眠中惊醒,睁眼,发现门口竟已站着个人影。
他浑身汗毛齐刷刷立起来,第反应是去摸身边刀,那人却转过身朝他走过来:“醒?正打算叫你。起来看看,总觉得这雷有点不对。”
为什不投北燕军,将来挣下身军功,再风风光光地迎娶你那位孟小姐?你现在纵然追到荆州,哪怕上门提亲,人家也未必愿意把女儿嫁给你。”
“从军不好,”他摇摇头,笑道,“是个胸无大志人,不想建功立业,就想跟意中人相守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凭本事也能挣到衣食,足够养活家人,要是去从军,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把她个人孤零零撇在世上,就是死也闭不上眼睛。”
这人简直是上天派来戳他心窝子,戳个准,严宵寒都快让他戳吐血,不死心地问:“你怎知道那位孟小姐不想凤冠霞帔、封赠诰命,只想跟着你过清贫日子?”
任淼屈起条腿,眼中流露出些许羞赧而眷恋笑意,像是自言自语地道:“她不是那样人。否则世上那多人,她怎偏偏就喜欢上……”
那藏不住温柔几乎灼眼,严宵寒心中半是怅然,半是酸苦,任淼说何尝不是他最深刻遗憾和求而不得,可他和傅深,个贵为公侯,个位高权重,就算不恋栈权位,又怎可能不管不顾地抛下切,说走就走?
严宵寒就着半卧姿势,才发现任淼其实很高,腿尤其长,不嬉皮笑脸时候竟显得十分稳重可靠。
经年累月地被“身不由己”拖着,在红尘里沉浮,只怕这拖,就拖到迟暮。
任淼瞥眼怔然严宵寒,眸光闪动,悠闲地换个话题:“几位是哪里人?也是去探亲访友?”
严宵寒不说话,齐王硬着头皮顶上,道:“是,们从京城来,打算到荆州投亲。”
他没有多说,任淼也很有眼色地没有追问,只说:“可巧,以后说不定还能在荆州城遇见,到时候请各位兄弟吃酒。”
至晚间时,雨势稍减,任淼烘干衣服,厚着脸皮蹭他们顿饭,吃饱喝足后,自己抱堆稻草,在墙角堆个地铺,舒舒服服地睡。严宵寒安排好人守夜,路过那处墙角时,脚步已放极轻,本该在睡梦中任淼却耳尖动,眼皮跟着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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