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扶,傅深自己慢吞吞地从草坡上爬起来,热血上头激情劲过去,他冷静下来,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肆无忌惮。
他本质上并非个偏激人,只是所行“道”与别人不同,又年少天真,所以总带着些不知人间疾苦心高气傲,还没学会藏起锋芒。
严宵寒率先起身,头也不回地道:“走吧。”
第步还没迈出去,腕上忽然紧,他低头看去,发现傅深扯住他袖子,却不敢抬眼看他,垂着头,显得有
“有什不能说?有什不敢说!”傅深注视着他,“罗织罪名炮制冤狱,抄家灭族栽赃陷害。皇上错!错就是错!”
严宵寒猛地翻身捂住他嘴,被气胸膛起伏,气息急促,两人上下,四目相对,呼吸相闻,能在对方瞳孔里看见自己倒影。
“今天话,让它烂在肚子里。再让听见次,不用别人,亲自送你进天牢,记住。”
傅深皱眉,在他掌心里“唔唔”两声,用膝盖顶他。
严宵寒挪开手。
活气死。
“朝堂之事,谁敢说自己清白无辜?私下与韩元同来往、给安王府传递消息、家中发现数封信件和金银财物,言辞不敬,对削藩事颇多非议……皇上亲口给他定罪,冤枉他什?!”
傅深叹口气:“听说此案是飞龙卫主持查办。这些‘证据’是确有其事,还是人为炮制,你不应该比更清楚吗?”
他胆子也是够大,边躺在人家怀里,边暗讽别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严宵寒动动手就能掐死他,傅深却好似浑不在意,抓着他领口继续说:“严兄,不想骗你,所以才跟你说这些。朝中事,确所知不多,但知道藩王是皇上心腹之患。”
“知道你还……”
傅深惨叫声直冲云霄:“你给下去!压到背后伤口!疼!”
严宵寒发觉自己其实拿傅深点办法都没有:说他聪明吧,总是不合时宜地犯轴,说他成熟吧,有时候又幼稚可笑。
——这性子也太扎手。
然而即便他如此大逆不道,严宵寒也只希望他能藏好,不强求改变,也不想把他怎样。
这样反思,他忽然就明白傅深非要对金家后人施以援手心情。
“也知道二叔不会为谋逆贰臣奔走求情。”傅深目光落在那片修长摇曳兰花上,“‘兰似君子,蕙似士大夫,大概山林中十蕙而兰也’[4]。
“满朝文武,敢站出来为安王说话也只有他个人。”
严宵寒冷冷道:“说来说去,还是执迷不悟。”
傅深道:“非是不悟。而是有人执意要走迷途。”
严宵寒:“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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