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簌簌响动,那黑影慢慢长高,变宽,最后站起身来——竟然是个怀抱包袱女子!
她扑通跪倒在傅深马前,声泪俱下:“求公子救!”
易思明策马过来,上下打量番,狐疑道:“看你穿着举止,不像山野村妇,倒像个大户人家出身……手里抱是什?”
那女子闻言浑身抖,不答话,死死埋着头,只把手中包袱抱更紧。
傅深走近几步,用长弓挑起女子下颌,冷冷地道:“松手。”
出京,踏上北方战场。
元泰二十五年,傅深带伤回京,被元泰帝赐婚。
那天书房里遍地狼藉,只有叔侄两人知道对话,段深藏不露情缘,叔父希冀与侥幸,少年口无遮拦宣言……终于全都成镜花水月。
不管日后多苦大仇深,那时傅深还是个天真张扬小公子,傅廷信让他出去玩,他就带着帮狐朋狗友浩浩荡荡地上宝岩山。
与傅深走近都是些勋贵子弟,本朝文臣不封爵,勋贵多是武将世家,这些半大少年们成日里舞刀弄棍,对着天仙都吟不出首绝句,更别提对着“花中君子”。这群大猴子们没滋没味地赏会儿兰花,休整片刻,用顿午饭,下午听说食水都已准备停当,立刻迫不及待牵马架鹰,撒着欢地扎进山里。
那女子被他盯着,后背竟起层冷汗,吓浑身发软,被傅深轻而易举地挑开手中包袱皮,露出里头锦缎襁褓来。
她怀里竟抱个婴儿!
傅深皱眉:“拍花子?”
说话间又有几人听见动静赶来,围成圈看那女子,但见她脸泪水混着尘土,仍不掩楚楚风姿。这群人虽然不能给天仙写诗,但并不代表他们分不出美丑,当时就有多情动恻隐之心:“姑娘,你是不是遇到什难处?”
那女子抖像只胆怯兔子,踌躇半晌,终于颤声道:
宝岩山上没有猛兽,多是些獐狍野兔野鸡,据说时有野猪出没。傅深骑着马在林子里慢慢走,时不时搭弓瞄准,箭无虚发。他这手箭术是在北燕军中练出来,用来对付小鸡兔子有点大材小用。正觉无聊,前方右侧密林忽然传来阵窸窣响动,马蹄声随即响起,马上易思明与傅深遥遥对望眼,同时拉弓瞄准草丛中黑影。
傅深手指扣紧弓弦,眯起眼,逐渐看清那物轮廓,心中动。
“等等!”
他立刻出声叫停,可惜晚,易思明箭已离弦,傅深阻止不及,连瞄都没瞄,抬手就是箭,箭身在空中划出道近似直线轨迹,“叮”地声将易思明羽箭打偏数尺!
易思明先是愕然,正要发作,突然听见傅深断喝:“谁在哪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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