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不敢轻慢,赶忙进去报信,家里唯能顶事老仆拖着不怎灵便腿脚匆匆赶来,甫照面就被外面群骑着高头大马、腰悬佩刀黑衣人震住,唬心惊肉跳:“敢、敢问诸位是……?”
人群中,有个身形颀长男人策马越众而出,恰好停在屋檐阴影外光亮中。刹那间深蓝衣摆上云纹如流水般闪动,外衫背后银绣天马振翅欲飞,月光与灯光映出张笑眼薄唇昳丽面庞。
“老人家不必害怕。”他客气地颔首致意,提着马缰那只手苍白
过来,道:“先送回府,然后你带他们出去随便逛逛,花销算在账上。别嫖别赌别惹事,去吧。”
肖峋想也不想地反驳:“那怎行!”
“让你去你就去,”傅深似乎是气力不支,声音压得很低,嘴却欠得让人手痒,“你再脚前脚后地围着转,本侯就要名节不保——要是娶不着媳妇,以后你就得来床前当孝子贤孙。”
肖峋争不过这无赖,讪讪地应。
车马碾过平整石板街道,这带都是勋贵高门宅邸,飞阁流丹,气度威严,比寻常人家更显静谧。靖宁侯府坐落在东北角上,看房子老仆拆掉门槛,迎马车进门。见自家主人被手下背出来,都缩着手在旁踌躇,不敢上前。
傅深封侯后就从颖国公府分家出来别府另居,他对这个大宅子点也不上心,仆人还是他后母秦氏从家中搜罗出群老弱病残,送到他这里来用就是四五年。傅深常年不在家,跟仆人们没甚情分,每逢他好不容易回家小住时,这群人就像耗子见猫,畏畏缩缩地躲在后厨和下人房里,如非必要,绝不出来碍他眼。
好在仆人们虽然怕他,活计却没落下。肖峋将傅深背到卧房,问下人要热水,替他脱掉外袍,擦干净手脸,扶他在床上平躺下来。待收拾停当,傅深便过河拆桥,往外撵他:“该干嘛干嘛去。晚上让人给你们留门,后院都是厢房,随便睡,恕招待不周。”
下午服用药丸催眠效果十分强烈,为与京营干人周旋,傅深忍着路没睡,此时终于撑不住,几乎是肖峋刚掩门出去,他就头坠入昏昏沉沉梦境。
老仆在窗下支楞着耳朵听会儿,直到里面传来匀净绵长呼吸声,这才踮着脚贴着墙根走出内院,让厨子准备些好克化粥点,温在灶上,等主人醒来再用。
傅深行虽轻装简从,但因是走明路进京,消息很快传至朝堂以及各府。这个时辰不会有人登门拜访,老仆送肖峋等人出去后就关上正门,只留道角门。谁知傅深刚睡下不到个时辰,靖宁侯府外忽然传来阵急促有力叩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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