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缱朝政缠身,今次没有陪同,目送马车消失在宫门口后,湛缱对身旁的苏言道:“你让制造局给帝妃打几把手串,多镶嵌些珍珠宝石,花团锦簇的最好,若是没有好看的样式,就去云府找云夫人拿。”
苏言不解:“陛下这是?”帝妃可不像是会在打扮上过度要求奢华之人。
湛缱似在自言自语:“那算命的话,反正朕是当真了。”
任何不祥的征兆只要牵扯到子玑,都足以令他提心吊胆。
失而复得的人是最容易患得患失的。
“倘若不扮作女子呢?”
云子玑:“”
他总不能告诉皇帝,那算命的说他若恢复男儿身就会英年早夭吧?
连那样虚无缥缈的恶梦湛缱都会当真,算命先生的话要是被他知晓了,一定会害他日夜悬心的。
再者,云子玑是不信天命的。
缱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把束发的簪子给我。”
云子玑手边就放着一把白玉簪子,拿起来递了过去,这时湛缱才注意到他手腕间多了枚琼玉玛瑙的珠串。
湛缱接过白玉簪子替帝妃束好了头发,又轻抓着他的手腕,细看了两眼才发现这枚珠串有些过于漂亮了,银丝水玉串联着一颗颗海水明珠,中间又有美玉点缀,像是女子常戴的制式。
“子玑喜欢这样的?”
他其实很喜欢子玑扮作姑娘的模样,只是不敢表露得太明显,怕帝妃多心自己更喜欢子姝。
·
日落前,宫里的马车停在了大理寺门口。
陆钦亲自来迎,大理寺的官兵们见到帝妃,目露明晃晃的仰慕。
云子玑察觉到这些炙热的视线,不明所以。
陆钦
“不扮作女子也没什么事,我在边境十年照样身强体壮,后来是因为受了伤才体弱多病,想来算命先生的话也不能全信。”
云子玑刻意瞒去了当年湛缱口出恶言后自己病到垂危的事情,他不希望湛缱为少时的无心之失自责难过。
湛缱耿耿于怀,他把这枚手串仔细地戴入子玑的手腕间,固执地想:既然有这个说法,那朕不得不信。
云家的事渐渐明朗起来。
云子玑今日傍晚要去大理寺看看二哥,他让未央宫的厨司做了二哥喜欢的菜肴,又被湛缱强行裹了件斗篷,这才坐上去大理寺的马车。
“这是娘亲送我的手串,她说我戴这个能保平安。”
湛缱取下手串细看,疑惑:“何解?”
云子玑有所保留地答:“小时候有先生给我算过一卦,说当做女孩儿养能少病少灾,所以遇到你的那年,我才被扮作姑娘,对外也只称是三小姐。”
湛缱恍然大悟:“北微竟还有这种说法?”
他在西狄待了十五年,真正在北微境内生活还不到六年,对北微的许多风俗讲究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