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玑入宫后那样得宠,幕后之人轻易就能预料到皇帝会因为喜欢云子玑而想还云家清白,所以早早布好了暗局,等着湛缱上钩。
可湛缱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为了骗过湛缱的心腹,李石在边境给陆钦看的账本是货真价实的贪饷证据,只是在押送进京的路上,不知在哪一个环节被动了手脚,最后呈上朝堂的证据居然变成了污蔑帝妃的假账本。
“那册假账本朕一个字都不会信,真账本大概率已经被销毁了。但粮草军备的账目不是只有大营里的法算有,皇城脚下那些给前线供给粮草军备的商贾手中,同样记载着
山舞支支吾吾,湛缱便知道他的答案,他让殿外的苏言再去熬碗药来。
苏言早就将药备好,皇帝下了口谕,她立刻将热乎的药端进了殿内。
云子玑一看到药就发愁,平日里喝再苦的药一颗山楂就能哄好,这回他自己都有心无力。
“我是真的喝不下”
湛缱心疼不已,不忍逼子玑,只将三道奏折放到他眼前:“朕知道子玑这病得用心药医,药不急着喝,你先看看这三封奏折,朕已经做了批示。”
桌上放着两杯茶盏,湛缱一下看出端倪,随意环顾了内殿四周,问:“燕又柔今日是不是进宫了?”
“今早是来陪我说了会儿话,现下她应该已经出宫了。”
云子玑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到那道山水屏风上,湛缱猜也猜到了,但他不揭穿。
山逐赶忙过来把瓜子皮收拾干净,又给皇帝倒了杯新茶。
湛缱落座,握着云子玑的手感受他的体温,稍稍放心:“没有发热就好,头还晕不晕?”
云子玑翻开最上面那封奏折,是陆钦上奏的。
“朕派人去固州查李石的家人,发现他的妻儿老小在两个月前就失踪了。”
陆钦所奏的就是此事的细节,云子玑飞速阅览完奏折,抬眼问:“陛下是怀疑李石是被人胁迫才临时改口?”
湛缱轻轻摇头:“不是临时,至少是在两个月前就谋划好了。”
“或许从你入宫之日起,暗处操纵之人就预料到朕会为你翻案,所以故意推出李石这个人证,在边境时给了半真半假的供词与证据,博得陆钦的信任,得以上京,再到紫宸殿上改口,以死揭发,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钉死云家的罪名。”
“好多啦,陛下别担心。”云子玑脸上还有被燕又柔逗出的几分血色,使他的这句话颇为可信。
湛缱却不放心,他看向一旁侍候的山舞,问:“帝妃今日的药喝了吗?”
山舞:“”他硬着头皮,不知该怎么答。
云非寒前几日刚刚敲打他,在忠君和忠于云家两者之间,他该选择后者。
可把公子把药全吐了这种事瞒下,于公子养病根本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