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就好,你退下吧。”
张
张严是太医院头把交椅,医术得。
他奉命进紫宸宫,给云子玑看过脉后,当即抓副药。
药熬出来后,湛缱亲手接过,他拿着勺子,边搅拌药汁散热,边状做随意地问张严:
“帝妃半年前伤病,如今好到几成?”
张严明显愣,皇帝居然关心起云子玑伤势?
他说话声音十分沙哑微弱,已是在高热之下强撑着意识清醒。
“没事。朕许久不替人看脉,有些生疏。”
湛缱不动声色地将云子玑手放进被子里,“不必强撑,你先睡会儿,朕让太医院拿药。”
云子玑心中不安:“可今日”
许多繁琐成婚之礼还未完成。
湛缱亲自察觉,云子玑却长舒口气——能为云家免去场猜忌,比他自己性命更重要。
他左手手腕被湛缱手指扣住。
云子玑微惊:“陛下还会看脉?”
“朕若不通些医理,早在做质子时,就死在西狄。”
云子玑眉心微动。
他斟酌着道:“帝妃当日在边境遇袭,手腕处有两道触及筋脉刀伤,跌下战马时又伤肺腑,调养这大半年,已经好八成,再养些时日,便能大好,除却日后不能上阵杀敌外,平常应当是无碍。”
“无碍?”
湛缱若不是稀里糊涂地活过回,大抵也信张严话。
前世他鲜少过问云子玑冷暖,却大抵知道,他直是病恹恹,根本没有大好过。
张严被皇帝这两个字问得有些心虚,头埋得更低些。
云子玑只怕做得不好失礼数,会让云家落人口实陷入弹劾。
“子玑,今日敷衍草率切,朕来日定千倍补偿。你先安心休息,太后那边,朕会应付。”
云子玑想要并不是这些,但有这句话在,他才敢放过自己,任由困倦袭来,阖眸昏睡过去。
湛缱叫来殿外山逐,让他去把照顾云子玑太医请来宫里。
当日云子玑负伤回京,隆宣帝特意派太医院院判张严进府医治。
他想起十五年前,西狄猖狂,在边境活捉随军出征大皇子湛尧,隆宣帝领兵无能,打不过西狄猛将,最后做个荒唐决定——他把小湛尧五岁湛缱送去西狄军中,换回湛尧。
湛缱代替兄长入西狄为质时,才刚过完六岁生辰,待他被接回北微,已是十年后。
云子玑看着湛缱那只赤色眼瞳,想也知道,那十年他过得极苦,身在敌国,生病时恐怕还不如只病狗,他若不能自医,当真是活不到今日。
湛缱摸着他脉搏,脸色渐渐凝重,云子玑能感觉到他食指越来越用力地扣着自己手腕。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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