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湛缱忘,他后来拥有许多东西,唯独忘在他无所有时,云子玑对他好。
云家军用机关武器杀敌数百,但人数悬殊,最终百余人全部战死,他们身体颓然跪地,手却还攥着那面云字旗,如云家忠烈风骨,屹立不倒。
云子玑将枚“掌心焰火”递到湛缱手心,无力地道:“战场是归宿,放下吧,你快逃。”
他双眼逐渐失神,心口血慢慢流干,最后淡淡笑,如深渊里怒放昙花般不染尘俗:
“你这生,本也是互相耽误拖累,娘亲说从未相爱夫妻,不会再有来生,陛下,你都能解脱。”
白衣彻底被血染红,云子玑倒下时坠进湛缱怀中。
血色泪水从异瞳汹涌而落,湛缱无措地抱着他:“你为何要挡?”
云子玑口中溢血,弱声道:“云氏家训,忠君护国。”
湛缱几乎要被这句话拧碎,他登基后,猜忌功高盖主云氏,将云家满门流放下狱,如今,云家最小儿子依旧践行这方家训,为他挡下这枚穿心利箭。
他自责痛苦,颤声忏悔:“是对不住你对不住云氏满门。”
替他挡下轮进攻,坚定地道:“要走起走!”
云子玑眼中划过错愕,继而又涌上温柔:“走不。”
“什走不?”湛缱牵着他手,不肯放开,“云子玑,你是唯个没有抛弃人,所以也不会抛弃你!”
他捅穿个西狄士兵腹部,脸上溅血水,他将云子玑牢牢护在身后:“带你去中溱,去向淮氏借兵,杀光北微那些叛徒,子玑,再烂局面,也能救好,你信!”
“湛缱,信你。”云子玑看着他眼睛,似是在笑,他脸色渐渐苍白下来,以至于眉心那颗朱砂格外红艳,比地上血还要热烈。
他阖上双眸,听
云子玑咳出大口血,他这副身子骨本也废大半,来时是吃药,否则连上马都费力,那药能让筋脉暂时痊愈,却也能要他命。
“用这条残命救你,也不算辜负。”
云子玑伸出手,揩去湛缱眼角血泪:“陛下别哭,宝石样眼睛,哭起来不好看。”
五岁那年,他们见第面时,云子玑就夸他眼睛像宝石样好看。
这双异瞳人人畏惧嫌弃,只有云子玑夸它像宝石样熠熠生辉。
他忽然呕出口血,又状做无意地擦去,湛缱目睹此景,忙搂住云子玑脱力身体:“你怎?!”
就在这时,呼延籁射出支冷箭。
云子玑目睹利箭破风而来,他用最后丝力气推开湛缱,利箭便从他心口贯穿而过。
“公子!!”
云家军悲恸地惊呼,手下杀敌之招更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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