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涯扛着猪,步履如风,直奔龙神祠而去。
听说……那小孩儿来。
耳根发烫,想必是泛红,林涯抬手照耳根狠搓两把,却搓得更红热。
头顶红松针叶间蓬地爆出簇尖细嘻笑,是无孔不入山精们。
“嘻嘻,尊上耳根红。”
又晕又熏又想吐、被迫搞封建迷信、被哥儿们调侃,还遭遇亲妈直呼大名死亡威胁……乔乐然收起手机,心如死灰,面如死人。
……
在距龙神祠约十里地山林中。
肃杀凉风穿林打叶,激起片飒飒声。令人毛骨悚然嚎叫自幽林深处传来,株矮树后血柱飚射。
树后晃出个男人,手里拖着头尚在飚血肥壮山猪。
挑,正要开口,乔乐然口无遮拦道:“都蹦跶两个多钟头,他几点完事?待会儿中暑晕桌上,再报销两百万藿香正气水……”
“说什呢!”徐莉狠剜他眼,“多大人,嘴上没点儿轻重!”
乔乐然有点儿挂不住脸,鼓鼓面颊,嘟囔道:“没多大,未成年。”
徐莉深吸口气,道:“你十八岁这年大凶,得行大礼,所以这次和以前流程不样。”她倦惫地捋捋头发,“不是都跟你说过吗,说时候听什?这也不信那也不信,万真出什问题,后悔都来不及……”
“妈,突然不难受。”乔乐然为逃避挨训,虚弱地飘回蒲团上跪好。
“越搓越红,大傻龙!”
龙潭山常年有半龙睚眦盘踞,山脉灵气丰盈,山精野怪修行日千里,因此数量极多。
这些小家伙大多是草石花木所化,心地不坏。睚眦,bao戾但分善恶,从不对这些精怪崽崽下
这山猪约有五六百斤重,早已超过成年男性负重上限,他却不当回事儿,把山猪当条毛巾似,长臂振,抡圆啪地甩在肩上。
山猪血仍汩汩淌着,可这人身上连条布片都没挂,根本不怕脏。那身精悍紧绷肌肉浸饱细汗,微微泛亮,蕴含着猎豹般危险力量感。
他不是人,是头半龙半狼睚眦。
他活在龙潭山上,龙神祠就是他家。
前些年,他在同族帮助下尝试过入世闯荡,却因性情,bao戾诸事不顺,终究只能回归山野,捉猪果腹。当时同族叫他取个凡人名字,他见山中林木多,就揪个“林”字当姓,再取“睚”字谐音“涯”为名,简单粗,bao叫林涯。
跪稳当,就哼哼唧唧地发微信:都快晒中暑,妈还说。
聂飞:你老公也不说给你布个雨,什狗男人,蹬他吧,乐,跳大神儿保护你。
乔乐然:……
又阵翻江倒海恶心。
这时,徐莉又冲他咆哮:“乔乐然!手机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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