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花渐渐停歇,琴箫鼓瑟生放缓,曲将终。领舞者跳支完美舞,唯独收尾有点缺憾——其余舞者都谢幕退下时,他却个人愣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下某个人,似
凯旋,猎猎风起,吹散满庭薄樱。
他直觉往个方向走,那里有幢华美红楼,他凭想象觉着那里该有舞榭歌台,小凤凰应当会喜欢,于是便这样过去。他隐藏在大堆人中,远远地便望见正中布置个凡人戏台,上边仙娥袅娜,正在翩翩起舞,领舞便是小凤凰本人——他化人形,穿他最喜欢红衣,带着半张面具遮面,循着丝竹声乐回转舞动,眼波流转。
阙曲,从江南平调过度到塞北战歌,又从凡人丝竹过度到仙界瓮钟,曲结合数钟风情,更仿佛将春夏秋冬也奏入其中,变幻无穷而转换自然,舞者也跟着曲调,时而柔婉缠绵,时而充满力量,踏着入阵兵戈声响,极尽张扬之景。那种妖异而自然美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忍不住驻足流连。
他美好得正如同个幻梦。
星弈站在下面,只看眼便微微怔住。小凤凰还没有发现他,只是认真地跳着,那副神情和他当颗圆球、给他跳胡旋时并无什不同,这也是星弈头次在小凤凰不知情情况下,以旁人眼光去看他。
怎会有人觉得他帝后不好呢?这只小鸟,怎看,怎都是五湖四海唯只适合当他帝后小鸟。
他这想着,安静地站在人群中,等待着这支艳惊四座舞曲结束。中途,开始有人往台上献花,引风召来细碎樱与桃花,浅粉与深红花瓣交错,旋转围绕着整个舞台,幽香四散,仿佛画境。
星弈目不斜视,凭空画个符咒——众人惊觉平地有风起,下刹那,满庭鲜花盛放!
草木飞涨,天地微微震动,青天洒落无数纷纷扬扬花瓣,如同落雪,浅青苍淡天空也破开角裂隙,透出明暖阳光来,恰好便照在戏台正中,小凤凰身上。天空与风带来对上古浮黎帝座帝后尊崇与祝福,万山同贺,万川同光。在场人无不觉得头皮发麻,险些都要因为这花瓣旋风而失声跪地,众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种尊崇来源——他们自发地散开点,离星弈二尺左右,而星弈面容恬淡,仍旧安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抬头看着台上人。
这下,小凤凰也看到他——他动作有瞬停滞,接着眼神立刻亮起来,仿佛孩童终于等到心心念念玩具,又或是某个凄风苦雨下午,终于等到长辈接自己回家——他知道这个人是为他而来,此前三百年不曾有,此后三千年也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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