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走着路会毫无来由地停下来,盯着路边某处出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转头会回到哪里。
他有很多钱,有漫长挥霍不完时间,就是没有家。
“那时候觉得唯能让心跳两下就是潜水。”燕绥之说,“深压之下吸进氧气时候,会有种胸腔被灌满感觉……”
那种饱胀得几近酸软感觉,总会给人种错觉——好像挺满足,也好像不那空荡荡。
那时候,他总是穿着潜水衣,坐在潜水船二层边缘,头发湿漉漉地滴着
事情,又或者过去太多年,他早就没那深重感触,“跟你说过?母亲有赫兰星那代人常会有病,基因上问题,也遗传给。不过没她那严重。那年她状态很不好……你也许知道,得那种病寿命差不多也就是那时候。医院下过很多次通知单,让父亲在基因手术和好好陪她之间二选。结果显而易见,父亲做基因源。”
那时候做基因手术,尤其是这种治病方向手术,需要健康基因源。般人为避免更多意外,都会选择身边亲近人。
“最终上手术台其实还包括。”燕绥之说,“那种手术风险很大,包括提供基因源人在内。”
他看着窗外眼睛轻轻眨下,道:“侥幸成功,他们没有。”
人总是不乐意相信自己不想接受事情,总会去怀疑那背后是不是有些什。15岁燕绥之虽然被保护得很好,却依然会产生些阴谋论。
“父母并不是在手术台上闭眼……拖几天。”燕绥之说,“那时候怀疑手术有问题,怀疑医生不怀好意,怀疑护士粗心,怀疑所有参与那场手术人。但父母很排斥那种想法,最后那几天,他们直在强调手术风险难以避免,不希望钻牛角尖。”
那几乎构成父母全部遗言,希望他不要把人生耗费在这件事上,不要止步不前,不要被拖进泥水中,不要因此满怀疑虑。希望他依然能公正地看待别人,善意地接受别人,能过场长久,偶尔掺杂着惊喜,普通却又幸福人生。
这和那段生日祝福样,几乎成燕绥之后来十数年魔障。
“遗言总不能不听,毕竟那是他们最后留给。”燕绥之说,“所以那年给自己找很多事情来做,以免闲着,因为旦闲下来,就会冒出很多想法,些不太美好、阴暗想法,跟他们希望背道而驰。”
现在想来,他甚至有点记不清那年都忙些什,因为不管做什,心里都好像片空茫毫无回音荒野,心脏跳起来碰不到顶,落下来没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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