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添很快洗完出来,盛望抓着衣服毛巾接他班。卫生间里水汽浓重,热水从淋蓬头里冲刷下来瞬间,他忽然就想通。或者说他对江添说“能考回去”那刻,就已经想通
阳台外浮着丝若有似无桂花味,11月下旬温度,花串早零零落落掉完,也不知哪里还藏星半点,倔强地散着几乎难以察觉幽香。盛望那点冲动就在余香里慢慢缓和下来。
他抓着本子直起身,对江添说:“进去?”
“嗯,降温。”江添朝栏杆外扫眼,侧身拉开阳台门,示意盛望走前面。
刚刚手指攥得太紧,冷不丁放松下来又麻又酸。盛望活动着关节往宿舍里走,跨过阳台低矮门槛时,他后脑勺被人轻拍下。
不知道是安抚还是别什。
盛望倏地有点难受。
就像心脏被人捏着边角掐下,瞬间酸软片。
对着这样江添,他根本说不出“不”这个字。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忙忙碌碌那多天,到头来被他哥句话就打回原形。他想说“你可真行”,但他根本张不开口。
有很长段时间,他都只是紧紧攥着那个笔记本,没有开口、没有抬头,连动都没有动。直到那股酸软感觉顺着血液渗透下去,不再那难受,他才飞速地眨几下眼睛。
“能。”他低低说句,嗓子还透着哑。他抿着唇清下,这才抬头晃晃笔记本说:“有这个都考不回去,那还混不混。”
盛望愣住,猛地回头,江添已经进门。他径直走过长长书桌,从衣柜里拿衣物毛巾说:“洗个澡。”
史雨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发信息,邱文斌把充电台灯夹到床栏上,提醒道:“大神你得快点,巡逻老师会儿要来。”
“知道。”江添说着进卫生间。
“盛哥你站这干嘛?”邱文斌下床来拿书,因为盛望杵在那里阳台门边,空间显得有点挤。
“嗯?”盛望抓抓后脑勺头发,说:“哦没有,随便想点事情。”
江添没说什。
他眼睛生得很好看,眼皮很薄,眼尾褶并不宽长但微微上挑。他目光从眼尾瞥扫过来时候总是又冷又傲,好像谁都没走心。但当他这样平直着看过来,眸光微垂,映着几星不算明亮灯光,你就站在他眼里。
盛望在他眼睛里站很久,他才点下头,说:“好。”然后周身锋芒都慢慢缓和下来,像是终于松口气。
那几秒钟里,盛望甚至有种他跟他哥心照不宣错觉。这种错觉让他生出种冲动,他想说“哥,能抱你下”,然而刚要张口,熄灯铃就响。
他惊下,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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