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又喝几口热水,也许胃疼缓解些,脸色有所好转。
江添安静片刻,又点下头,沉声说:“好。”
*
明理楼
盛望“哦”声,目光又垂下去,松开手。
江添去厨房翻出玻璃杯洗下,倒半杯开水,又兑点老头晾着凉白开,然后回到厅堂把杯子搁在盛望面前。
“什时候搬?”他问。
“嗯?”盛望没反应过来。
他耐着性子又问遍:“什时候换教室?”
江添嘴唇抿成条直线,他蹙下眉心,似乎想说点什,又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
“没故意。”盛望目光微垂,声音很低。
他脸上没什血色,不知是没休息好导致还是胃疼导致。老房子光线不好,厅堂很暗,外面下着大雨,雨水顺着倾斜屋顶流淌下来,沿着瓦檐挂出条水帘。
江添莫名想起盛望第次醉酒,他闷闷不乐地坐在车里,脸色也是这样,偶尔会抬眼看向车窗外,明暗成片灯光从他半垂眼里滑过去,有时极亮,有时只有很浅个星点。
他明明没说什,却总显得有点孤单。
样,那些锋利又尖锐棱角依然会显露出来。
就像那瓶深秋冰水,明明瓶身裹着层温和朦胧雾气,却依然冷得扎手。
盛望动下,想换个坐姿,但胃里痛感让他懒得去换。
“骗老何什?”他问。
江添:“故意考砸这件事。”
“中午。”盛望顿下又补充道:“午休结束之前吧。”
其实时间剩得不太多,但他们谁也没开口说要走。厅堂陷入长久沉默里,盛望端起杯子小口喝着微烫水。
又过很久,他忽然开口说:“这是真没考好,哪门都有很多失误。”
骗鬼吧。
江添心里这说,嘴上却道:“好。”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开始忍不住对他好点吧。然后不知不觉,就成习惯。
江添从桌边站起身,刚刚还在狡辩人忽然拽住他手腕。
“干嘛?”盛望抬着头问他。
“……”
江添动下手指,说:“倒热水。”
盛望胃里抽下,针扎样疼迅速蔓延开来,他微微弓腰,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胃痛来得可真及时,他在心里自嘲地想,估计看上去跟装样。
他用力摁两下痛地方,对江添说:“没有故意,为什要在大考上故意考砸,又没有好处。”
全班都在安慰他,觉得他发挥失常,运气太差。所有老师都在训他,觉得他状态不好,麻痹大意。只有江添知道他既没有失常,也没有大意,就是故意。
他找不到理由,也找不到证据,但他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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