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安静、暧·昧不清。
他总会在最后听到有人叫他名字,他每次抬起头,看到都是江添脸。
*
不知几段之后,盛望终于醒。
他睁眼瞬间,情绪还停留在梦境尾端,额前鬓角渗出层薄汗。
进门时候,盛望酒劲又上来,步子有点飘。邱文斌忙不迭过来帮忙,被这祖宗拨开。他困得眼皮都打架还不忘进卫生间冲个澡,然后带着身水汽光荣阵亡在下铺。
“天,他喝多少?”史雨坐在床上问。
“没多少。”江添说。
某些人酒量奇差但意志力奇强,没人知道他是从哪杯开始醉。
邱文斌看眼盛望睡姿,同情地问:“那大神你今晚睡上铺?”
空如也石墩。好在下秒墙边就传来动静,他刚提口气又松下来。
“干嘛站这?”他大步走过去。
盛望似乎在发呆,被问话声惊才回过神来。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暗看不清缘故,他眸光里透着丝慌张。
尽管知道不能跟醉鬼讲逻辑,但江添还是放低声音:“慌什?”
他四下扫眼,又探头看看巷子。到处都干干净净,既没有野猫野狗,也没有蝙蝠飞蛾。
他半边身体趴在江添身上,胳膊搂着对方脖子,条腿压着对方腿。因为热缘故,被子早被踢开,大半都挂到床沿,于是他跟江添之间接触几乎毫无遮拦。
长裤布料软而薄,连体温都隔不住,更别说些尴尬反应。
天色将明未明,光亮很淡,从阳台门缝和窗隙里流淌进来,宿舍里
江添并没能成功转移,因为某人睡得不太踏实,直在翻身。宿舍床哪能跟他卧室那张大床比,翻两圈就差点掉下来。
于是江添还是睡下铺,帮他挡着点。
这晚江添睡得不太踏实,盛望也是。
巷子里那幕似乎钉在他脑海中,又见缝插针地出现在梦境里。他杂乱无章地做很多段梦,每段结尾他都会突然走到那片路灯下。
两边是长巷斑驳墙,脚底是石板缝隙青苔和碎砂。梦里灯总是在晃,影子有时投在墙上,有时落在地上。
盛望没吭声。他看着江添茫然呆立片刻,四散醉意又慢慢涌回来。喝酒人容易渴,他舔下嘴唇又垂眼说:“谁慌?没慌。吃多站会儿。”
江添还有点将信将疑。
盛望又道:“老头睡没?想睡,困死。”
江添低头看他会儿,直起身说:“那走吧,回宿舍。”
舍友早就洗过澡,宿舍里漂浮着洗发水味道。史雨靠在床上打游戏,邱文斌还在伏案用功,只开盏充电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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