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江鸥和孙阿姨如既往在厨房进进出出。6点20分左右,楼梯那儿传来沙沙脚步声,盛望踩着平日时间点迷迷瞪瞪下楼。
江鸥把舀好鸡丝粥搁在
江添就知道他没有好话,听完当即把本子抽回来。
盛望接个空,立马老实下来,“哎”声说:“错错,别拿走啊。本子是。”
之前他洗澡为节省时间连头发都没吹,这会儿已经干透。本来就没梳过,两个动作闹更有点乱。
盛望伸手够到他错题集,又坐回桌上。他手指朝后耙梳几下头发,又朝额前吹下气,这才低头看起题目来。
没人声,房间骤然变得安静。白马弄堂深夜沉寂像缓慢涨起潮,悄悄淹没过来。盛望背后是卧室大片玻璃窗,窗外不知哪片花草丛里躲着虫,远而模糊地叫着。
给盛望说:“懂?”
盛望:“……”
他其实真能懂。本来就有拔尖自学能力和领悟力,点就通。江添标注时候他就看出来,6道重点题是综合性最高几道,把它们吃透,考试大题怎出都不怕。
至于剩下那些题目,基本都是在重复这6道某个部分,所以不用另费时间。
客观题江添挑都是角度刁钻。考试时候常规题根本不用怕,如果这种偏题怪题也能有思路,那就基本没问题。
余光里,江添并没有起身离开。他从桌上拿他自己带来活页本,靠着椅背低头翻看。盛望朝他瞄眼又收回目光,没赶他回自己卧室看,也没问他还有多少才看完。只从笔袋里又抽支笔,在草稿纸上沙沙算起来。
被江添这大刀阔斧地删减番,错题集刷起来就变得很快,前后扫遍只花十几分钟。即便如此,也已临近三点。
两人都没这熬过,到最后眼皮打架,简直比着犯困,连笔和本子都是囫囵收。江添回自己房间后,盛望扑到床上,趴在被子里半死不活地闷会儿,忽然想起什似去摸手机。
他用手指扒着眼皮,强打精神调出江添聊天框,咬着舌尖犹犹豫豫发句“谢啊”,发完就锁屏,扔开手机又趴回去。
他几乎立刻就意识模糊,直到彻底睡着前,他也没听见手机震下,估计江添睡得比他还快。
懂归懂,盛望还是很想笑。
他伸手去接本子,另只手假模假样地举两根指头说:“有个问题。”
这位少爷说话时候,垂在桌边两条长腿吊儿郎当地轻晃下,看就憋坏水。
“说。”江添递本子手停在半路。
“你这讲题真没被人打过?”盛望说到半就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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