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望知道她在跟谁说话，但并不想抬头，只越过碗沿朝那扫
眼。
江添拎着书包站在玄关前，
盛明阳直试图让他接纳个新
“妈妈”，新“哥哥”，但他最多也只能叫到这个份上。
谁知江鸥却显得很高兴。
她把粥碗搁在盛望面前，笑下小声说：“这
叫就行。”
盛望愣。
江鸥说：“你跟小添是同学嘛，你就当
是同学妈妈或者邻居，都行。阿姨就是受你爸爸嘱托，在他不在时候带你吃饭，照顾着点。这想话，有没有觉得好点？”
盛望愣是在浴缸边坐到6点15，照平时活动规律来看，江添这时候应该吃完早饭，收拾收拾书包就该出门。
他又磨叽几分钟，终于做好充足心理准备，挎着书包脸淡定地走出卧室。刚下楼，就听见江鸥问：“家里有治拉肚子药？”
孙阿姨回答道：“想想，应该有。常用药都备，去找找。”
她从厨房出来往储物间走，刚巧跟下楼盛望打个照面。
“小望下来啦？”孙阿姨说，“哎呦呦你这脸色，肚子还难受吗？”
有可能。
你看，这不就来——
盛望手机震下，震得他寒毛直竖，点开是条新微信消息。
江添：？
盛望把脸搓到变形，无声崩溃片刻，老老实实打字。
清早阳光很浅淡，能把人衬得极其柔和。她还是跟那个过世人长得很像，盛望不敢多看，垂着眸光舀粥。
只要不看着……好像确实没那难接受。
盛望闷头喝几口，低低“嗯”声。
江鸥又笑起来。
女人啊，心情好时候你根本不知道她能干出什事来——盛望正喝着粥呢，突然听见江鸥冲客厅那边说：“你这就换鞋啦？”
她声音不小，足以引起屋里其他人注意。
盛望下意识朝客厅沙发瞥眼，就见江添理着书包手停住，抬眸朝他看过来。盛望被看得差点儿逃回楼上。
“小望先来喝点粥吧，垫垫肚子。”
江鸥从餐桌那边探出头来，冲他招招手。她今天长教训，带两只防烫手套，更显温婉。盛望本想说自己不太饿，但想起昨晚那杯特地冲泡蜂蜜水，他犹豫片刻还是坐到餐桌边。
“……谢谢阿姨。”盛望绷着嗓子，说得有些僵硬。
罐装：拉肚子。
江添：……
不知道这鬼话对方信不信，反正盛望希望他信。为求逼真，他甩拖鞋，赤着脚悄悄摸进卫生间，按下冲水键。
直到听见脚步声顺着楼梯下去，盛望这才扔下书包，坐在浴缸边缘。
如果可以，他想在这过完下半生，但他还得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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