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仪不相信,他又往下看眼,那少年下台,正期期艾艾地往他这边看过来。
容仪:“……”
他叹口气,叫来侍女:“来,有东西赏刚刚那个孩子,你把它送过去
那少年聪明,也不愿在这里丢场子,从善如流地就踱过去。等到看清容仪相貌,那少年自己先傻。
容仪懒洋洋地说:“要喝就喝,过期不候。”
那少年赶紧凑过去,容仪勾着他肩膀,喝完口酒,随后心满意足地放开,像只餍足猫咪样舔舔嘴唇,坐回原位。
那少年离开,容仪抬起袖子,嗅嗅,“好浓脂粉香。”
他喜欢脂粉气。凤凰永远都是喜欢声色犬马。
贯家财散尽时候有三次,次是他所居住凡间国家历经战火,他把全部身家都捐出去,最后还是国破人散;次是他跟友人远渡重洋,海上遇到风,bao,船人带着船宝藏全部埋入海下,只有他只凤凰逃出生天;他从此不允许自己和凡人交朋友、同出行。第三次是很普通做生意赔钱,刚好把家产赔空。
他渐渐知晓,人生,神生,或许都是这样起伏不定,脆弱复杂,天运曾是他命数,如今没天运,他反而将这命数看得更加清楚。是祸是福,是凶是吉,他直都是这只凤凰没有变罢。
相里飞卢跟着他买几串花灯送出去,正巧遇到清倌人谢客,要上楼为他斟茶倒酒。
容仪知道这个“倒酒”是什意思,眼见着相里飞卢像是不懂规则,于是撺掇他:“别拒绝别拒绝,人家跳舞不容易,让他上来吧。”
相里飞卢便没有拒绝。
相里飞卢仍然静静地望着他。
容仪瞅他:“相里公子,干什?开个玩笑,捉弄下你,不要生气,可以吃糕赔罪。”
“那人二十岁入情障。”相里飞卢说,“今日是他二十岁生辰,在这烟花之地,已经算老,今日他出来,就是最后次。”
容仪脸上笑容僵住:“你说什?”
“你是他情障。”相里飞卢静静地说。
那清倌人在满楼掌声和起哄声中羞涩地上来,是个清秀白皙少年,正是相里飞卢说骨相欠缺那个。
少年腰软得像水蛇,见面就缠上来,坐上相里飞卢膝上,他伸手自己喝口银壶中酒,脉脉含情地要和相里飞卢喝交杯。
相里飞卢伸手接过那少年手里酒,自己喝。
“爷您怎自己喝!”那少年娇嗔,又扭扭,“嫌奴伺候得不好?”
容仪在旁边笑得眼泪都出来,他摇摇扇子,拍拍自己膝盖:“过来,那位爷是个不解风情,小美人过来,与你来喝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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