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所拿着这块腰坠,是从竹楼地下石室中布置百士推流局那人身上摘来,据那人所言,这是块桃木腰坠,由那道号松云术士给他,算是门人标志。
薛闲面色冷冷地朝山林深处挑下巴,“方才闻声追过去,有个人影刚巧消失,约莫是布好地遁阵。隔着老远抓把,只揪到这个玩意儿。”
但是足够,只这样,就足以证明那人来路。
原本他只以为是有人清晨来山间拾柴或采药,但如今看来,怕是来者不善。
有这腰坠应当是那松云术士人,来此地怕是和龙骨脱不干系。薛闲怀疑,是昨夜那蛛丝般玩意儿让他们有些警觉,特来打探番。
只得转身将那包裹酥饼搁在刚醒石头张和陆廿七面前,“番好意,莫要浪费。”
说完他又回到树下,不轻不重地拍下薛闲晃晃荡荡小腿,淡声问道:“想吃什?过会儿在前边县城买上些。”
薛闲垂眼看着他,玄悯漆黑眸子在晨光中镀层亮色,显得浅淡些,莫名透着股净透温和之感,好似霜雪将化。
他忽而觉得先前那种懒散满足感更为强烈些,以至于近乎有种呼之欲出冲动,想半真不假地问玄悯句“等你恢复记忆,若是没什大事,干脆跟搭个伴吧?”
不过他刚在冲动驱使下张张口,还未曾出声,就被不知何处声轻微响动打断。
薛闲将玄悯手里腰坠也并拿来,走到陆廿七身边,蹲下身,“劳驾看看碰过这腰坠人,现今在何处。”
陆廿七虽然说话有些不冷不热,关键时刻却相当干脆。他声不吭放下手中酥饼,摸出木枝就地番涂划,片刻之后,指着西面道:“路直行,有座山,山冠状如马头,面可见相攒簇五座石峰,面可见座六层庙塔。”
“知道,饼先抓好,吃多当心要吐。”薛闲说完,冲玄悯示意番,当即拎住石头张和陆廿七,就地化作长龙,趁着晨间云霞漫天,直奔西面。
陆廿七虽算不出地名,可描述已经足够具体,以至于薛闲轻而易举地在半途中寻到那座“马头山”。
咔嚓——
活似树枝不小心被人踩断声音。
眨眼之间,原本懒散靠坐在树枝上薛闲便已没踪影。他在山间几个轻巧起落,便已然循着声音出去数里地。接着,又如蜻蜓点水般于山林枝冠顶轻轻落便收。
再眨眼间,他便重新落在玄悯面前。手指松,块木质腰坠从他指间悬下来,“眼熟?”
玄悯眉心皱,探手从怀中摸出另块木质腰坠,对比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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