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和太祝目送两人鸟走出夹道,经过最后匹马,走到前头山间岔道上。
“呼……”太祝轻轻地松口气,同时心里已经有计划——为不妨碍国师,他们要假装与二人背道而驰,继续行路,再从前头找支道绕过去,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缀在国师后头,以便在国师需要时候及时出现。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有吁到底,就见国师身边那个清瘦高挑黑衣男子倏然回头冲他们笑下。
那笑好看极,也邪性极,含着股凉丝丝味道,从勾着半边嘴角漾开,看得太卜、太祝二人均是惊。
紧接着,整个太常寺队伍头顶之上风云骤变,原本依稀天光瞬间被滚滚黑云遮个严实,接着数百道煞白电光毫无预兆地从黑云中直劈下来,带着惊天动地响声砸在地上。
见到国师样,根本不敢多看。更何况他们眼下似乎还惹事,以至于场面度有些尴尬,差点儿违背国师意思,自然更不敢抬眼。
只是在玄悯走过瞬间,太祝垂着目光略动下,朝玄悯垂着右手瞥眼,又很快收回目光。
除开面对玄悯片刻有些不经意地失态,二人此后表现倒还算得当,守礼却又不过分恭敬,只在过程中又不动声色地多瞄薛闲几眼,似乎生怕这看起来并不好惹人发现什破绽。
但坏就坏在这几眼上,瞄别人兴许还不容易被发现,薛闲这样感官极为敏锐,着实太容易注意到他们目光撇扫。他只觉得这些人简直就差把“居心叵测”几个字刷在脸上游街。
有那瞬间,他隐约觉察到还有另些古怪,只是这想法还没冒头,就被玄悯肩上黑鸟给搅合没。
每道几乎都贴着脚尖,沿着整个人群箍圈,形成个云雷所铸笼子。
太祝他们活这些年,头回尝到“人仰马翻”滋味,整支队伍乱成锅粥。每道雷角度都甚为刁钻,绝不至于劈到他们,但又总能让他们觉得不躲不行。
那云雷没完没地砸,似乎总也每个尽头,而他们能耐有限,想从这笼子里脱身绝不是时半会儿能办到。
于是,
那黑鸟着实是个不怕生,见到这些“披麻戴孝”人居然毫不慌张,反倒在薛闲挤到它时,张起翅膀便扇薛闲肩膀下。
小畜生!
薛闲刚斜它眼,就见玄悯神色淡淡地又给它拍张符。
这回应该是定身用,黑鸟被拍之后,当即在玄悯肩膀上僵成块棺材板儿,动也不动,两只黑豆眼委委屈屈地瞄玄悯眼。
薛闲顿时身心舒畅,也懒得再去琢磨那些人怎个“居心叵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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