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孽障本就穿身黑,用黑色衣服料子将头脸罩个完全,棺材板似挂在玄悯怀里,活似刚刚噎气。
玄悯对他也是服:“……”
这祖宗兀自挺会儿尸,又想起还撅在那里石头张,顿时抬起苍白瘦削鬼气森森手,随意招下。道足以吵醒方圆十里所有人响雷贴着石头张耳边咣咣顿砸,把撅过去人又给弄醒。
石头张哭丧着张脸爬起来,灰溜溜地站到玄悯身后,又被玄悯抱着人惊个跟头,半天才哆哆嗦嗦地站直腿。
薛闲在衣服底下瓮声瓮气地道:“齐活,走吧。”
方才那样招阵风,下下连椅子带人蹦回去?”
薛闲:“……”刚才为何要犹豫?就该爪子拍死他百,省得这秃驴张口便是挤兑人,还讲得本正经……呸!谁理你?
他在心里默默呕口血,脸麻木道:“行吧,劳驾你帮把手,你转过身去蹲下来,背——”
薛闲正打算说“背趟”,玄悯已经神色淡淡地走到近处,弯下腰,手托住他后颈,手勾住他膝盖弯,轻轻巧巧地将他抱起来。好像他不是抱个大活人,只是在掌心托片落叶似。
他重新直起腰背时,不咸不淡地说句:“贫僧不蹲不跪,行走从不弓身。”
玄悯摇摇头,大步流星地出院子。
不得不说,这祖宗别出心裁法子还是有些成效,至少这路上就没几个人敢往玄悯这边瞟。见着他怀里仿若断气某人,就脸晦气地转过头去,掩着脸匆匆走远,多看眼都不乐意。
两人尸进陆家小院时候,天已经擦黑,江世宁刚巧从灶间出来,当即被玄悯抱着人惊跳。他跟薛闲相处时间比玄悯还长些,这书呆子又是个惯于观察细节人,当即认出薛闲垂在边爪子。
他托着灯手当即便是哆嗦,差点儿扔灯跑过来。幸好玄悯及时冲他解释句:“活得好好,装死而已。”
江世宁:“……他这又是唱哪出戏?”
薛闲当即就想吐他脸肠子:“糊弄鬼呢?在江家医堂拎着个破铜皮铲时候你明明蹲得毫无障碍!”
然而现在他整个人都在这秃驴手里,不能乱作妖,否则个不平衡就得滚摔在地,脸就丢完。薛闲憋着口气,好悬没把自己噎死。他扫眼四下,觉得这姿态显得他十分虚弱,半点儿威严也没有。
这孽障眼珠转,想个法子。
就见他顺手捞来散开衣服包裹,从里头抖出另件黑色袍子,当即将自己从头到腿盖上。
当你不得不丢人时候,务必记得件事——把脸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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