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听或许没什问题,但多想遍就觉得不对——既然都已经走到这里,也看见石门,为何不干脆走到头径直出去呢?
刘老头跟着也站在台阶顶端,从玄悯角度看过去会发现,他正半侧着脸,盯着前方墓道某处定定地发着呆,显得神智离散又恍惚。
陆十九没再往前迈步,而是转头静静地看着身后廿七。
“盯着做什,反正也只能看见气,看不见脸。”陆廿七脚步顿,音色干哑。不知为何,他声音莫名有些……抖,像是带着层压抑不住难过和惶恐,“别看,你倒是走啊,停在这里做什?有什话出去再说,懒得听你现在叨叨。”
十九淡淡道:“能看见你脸,只是看得不大清楚。”
去当那道“屏障”,而是自发走在队尾,帮众人提防着身后。
陆廿七之前还捂着口鼻,现在已然放下手,他听江世宁讲到半便转回头,背对着玄悯,面向着前面十九,目光转不转地盯着自己那盲眼兄长。
十九却并没有看他。
江世宁提醒完众人后,他便安静地转过身去,继续迈步朝台阶另头走。
玄悯手指间火苗偶或跳动,昏黄火光自后向前投过去,最后点光刚巧落在十九脚底。他身前是大片黑暗,身后是温黄光亮,每走步,都刚好踩在光暗交界处。
他直接略过廿七后半句,低头在怀里摸出自己贯用木枝,捆绑在中间红绳已经有些褪色,也不知用多少年,却点儿磨损痕迹也不曾有,可见确实是个好物。
“这扶乩用玩意你拿去吧。”十九说着,把木枝递给廿七。
廿七皱着眉让开些,又垂下目光盯着脚下,语气里有说不出烦躁:“不要,你自己拿!凭什给你拿东西……你别多话,净堵着路,赶紧往前走啊,干站着作甚?!”
十九忽然牵着嘴角淡淡笑笑:“不走。”
这大约是兄弟俩相依为命几年里,陆十九极少有个笑,可陆
他后脖领衣服破损不少,散乱头发半掩着苍白脖颈,投下大片阴影,以至于在昏暗火光下,不注意都看不出那里有什问题。
而陆廿七个头瘦小得异于常人,有低几个台阶,所以总也无法越过肩背看到那处。
正如江世宁所提醒,这墓道里怕是四处都涂满见血封喉树汁,离外头越近,这种味道便越发明显。
“到。”最前面陆十九在台阶最高处站定,背对着众人说句:“这同前头墓道相对,是最后段,虽然不曾走到头,但估摸着再开道石门,便能出去。”
虽然不曾走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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