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墨面,三凤冠,蓝白里衣,等在这里。
留派百年前最盛,因为最美,那时杨妃还没改词,还要唱“安禄山卿家在哪里”,与太监调情,唱“颠鸾倒凤番”艳词,趣味低级,但唱就满场躁动,满场叫好。
般派别重唱腔,留派重身段,步法,绝活多,三次卧鱼,三次衔杯,就要人看得心痒痒,就是艳冠群芳,香艳富丽。
除此之外,就是“神魂”。
要唱成这样,难。
他不知道这句话是什意思,进去后才知道,自己这点东西实在是寒酸——大堂里正坐着个客,看打扮,西装革履,梳分头,打发蜡。他送东西是足金摇钱树,上刻四字:“清静长红”。
另个徒弟正在对西装男说:“师父叫您把东西收回去,俗得很。脏他眼睛。”
罗绮垂垂眼看自己手里袋子。
斤李子斤梅,剩下盒珠宝首饰,是攒行头用,也是金玉,俗气。
他赶紧说:“……也有送……俗气。”
戏他看,他明白月风天是在让他——他是小辈,是想出头,可不愿月风天以毁自己为代价而让他。
年轻人头热,挣来所有钱买礼品茶果金玉饰品,提上门,再次请见。
照样不见。
可这次不同,这次罗绮垂没有第二天戏要唱,他于是耐心等下去。从清晨等到黄昏,再到深夜,门口保镖都困得打跌,他还在原地站着,手边是买来茶果和首饰。
“来干什?”有个徒弟开门,问道,她认出他,语气暧昧模糊,“打擂赢,不坐家吃茶,来们这喝西北风?”
罗绮垂踏上阁楼,敲开门,刚自报家门,就被只修长有力手拉过去,指尖抵在唇边。
月风天双凤眼冷而锐利,呼吸却灼热而微烫。
他牵着他手,靠近,几乎与他
群人都回头看他,室内寂静片刻后,众人大笑起来。
他礼物,月风天收。
之后罗绮垂与他熟,才知道此人“俗”与“不俗”,全看心情,他认人,抓捧沙送上门,他都认;不认人,摘星星也别想他多看眼。
他上月风天楼,推开那扇门。
对方知道他来意。
罗绮垂好脾气:“月老板让手,才能成名。该来,多久都会等。”
“师父他说,小辈赢就赢,不必多想,唱几十年戏,发够,退是享清福。您回吧。”
“想再听月老板唱次。”罗绮垂坚持道,他立在晚风中,单薄温润,却透出种超乎寻常倔劲儿。
狂得要开宗立派人,不想却是这样温润少年气个人。
那徒弟忽而笑:“那您请进吧。哟,还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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