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绮垂望向台上,台上人刚站定,他看过去,呼吸便为之窒。
杨妃在世,不过如此。
月风天唱三天,留三天手,最后天才算是把招子亮齐全。
这留手三天,让就是他这个新人。
迟他天开场,也是让他这个新人。
“块八票价,们留派人从来没有卖不完票!”
四天过去,罗绮垂场场爆满,炮打响名声,报纸上记载这次演出,盛赞他“再过五年,必然成角儿”。
鲜花着锦之时,罗绮垂卸下行头,第件事不是高兴,而是去听月风天最后天戏。
样《贵妃醉酒》。
他终于有点钱,买得起包厢票,戴个帽子,衣领竖得高高,免得自己被认出来——大约会被打出去。
石雕琢般,他低着头垂眼看茶,淡呷口。
镜头给到他脸与手,那指尖带着薄茧,细长又有力,兼具男人硬朗和女人柔美。
他已经年近四十,保养得极好,但确不如台上人水嫩青葱,岁月不曾薄待美人,风霜留给他是更多韵味,不用金玉璀璨,朴素盏黄灯影子里,他就已经美得惊人。
他指尖,轻轻在膝上打着节拍。
罗绮垂没有出岔子,场唱罢,轰动津门。
“先生,喝茶。”
罗绮垂转过脸,个小厮——这时候该叫“服务员”,给他上杯茶,白梅清茶,芳香四溢。
“没钱吃茶。”
“咱们老板请。”
罗绮垂再抬眼,月风天下去换衣,众人簇拥,锣鼓喧闹中,他回头看他眼,锐利丹凤眼静静地望着他。
“月风天呢,之前很有名,怎场子像是不热。”
“唉!不都是那些老东西!也听腻。”
罗绮垂听说个传言,别人都说,这三天里,月风天唱得平平无奇,大失以往风采。
“大概是在那十年里被打折精气神,再上台时,总没有那个味道。”
“这行成角儿难,要直担得起这个名儿,也难。”
隔天,月风天在二里地外剧院登台。
他十几年没回津门唱戏,当年没拿到认可,如今补回来,也才算是齐全这个行当规矩。
剧院许久不曾演大戏,月风天也是过去十年里重点批、斗对象,记得他人还多,不记得他人更多。
罗绮垂比他早先天唱戏,名气打响,第二天他这边,虽然仍是座无虚席,可声势却已经输给罗绮垂那边。
“姓罗票价块二,您是前辈,票价块八毛,再低不能低过小辈去,这是自然,可如今这阵仗,怕票卖不完,您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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