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紧接着，他
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
旁桌子上抓起杯子，用近乎自残般狠劲狠狠地砸向自己手指。
玻璃碎片划开
脆弱而苍白皮肤，暗红色鲜血从切碎皮肤组织下溢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光滑金属地板上，飞溅碎片在莫奕脸颊上留下鲜艳血痕，眼眶血红，带着近乎快意狠绝。
怀抱中闻宸有如烟雾般地消散。
莫奕面无表情地弯下腰，从地面上拾起被鲜血染红瓷器碎片，然后走到桌前，将自己左手压在桌面上。
没有。
就在这时，莫奕仿佛听到有熟悉声音从头顶传来：
“嘿。”
是幻觉吗……？
莫奕茫然地眨眨眼，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在地上躺着不冷吗？”
线和仪器围绕着他，有如灾难过后满目疮痍景象。
不再是他房间内床上，不再是那个固定存档点，不再有游戏若有若无控制痕迹。
他发觉自己四肢似乎能够听从使唤。
但是他却根手指都不想移动。
疲惫。那种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疲惫攻占他知觉和感官，仿佛所有力气都被从躯体内抽空，只剩下深重疲惫在血管中汩汩地涌流着，从他口腔鼻腔耳朵与双眼中淌出，以千钧之力将他整个人紧紧地压在地板上。
右手被碎片割鲜血淋漓，但是仍旧紧紧攥着那锋利碎片，将最锐利端紧紧地抵在自己左手无名指指根，然后缓缓地施力。
鲜血从被逐渐切开皮肤下涌出，将被金色衔尾蛇环绕住鸽血红宝石染成几乎妖异鲜亮颜色。
割伤深可见骨，莫奕手指抖也不抖，沉默而坚定地继续向下施加着压力。
“好吧好吧好吧！
男人低沉声音中参杂些许揶揄笑意。
只手从他上方伸来，把将莫奕拉起，将有些踉跄他扶正。
莫奕不可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男人苍白而英俊脸庞，对方浅色双眼中流淌着几乎溢出温柔，他抬起手指蹭蹭莫奕冰冷脸颊，声音放柔：“怎
可能忍心离开你？”
男人张开双臂，将莫奕拥入怀中。
莫奕垂在身侧左手颤颤，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来，按在闻宸脊背上，沉默地用力收紧：
心口仿佛形成个巨大空洞，呼呼地向外吹着冷风。
莫奕感觉不到疼痛与悲伤，只能感觉到冷。
从四肢百骸内弥漫出来冰冷，几乎将他灵魂和情感都并冻结。
瘦骨嶙峋小孩模糊不清面容浸在黑暗中，赤着脚地站在肮脏潮湿地面上，漆黑手指中紧紧地攥着肚腹外翻陈旧人偶，人偶肚子里空空如也。
这个世界没有什是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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