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余光看到在走廊另外端墙壁上被黯淡泛黄灯光印出深深人影,模糊脚步声在走廊中缓缓地接近,墙上黑影随着这平稳脚步声逐渐地放大——
来。
莫奕动作迅速地弯下腰将地上托盘端起,闻宸已经将门打开,二人以最快速度闪身躲入门后。
他将手中托盘放到身旁桌子上,银质托盘和坚硬桌沿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莫奕如释重负地吐出口浊气,然后弯下腰用手掌按住自己膝盖上,视线内涌起潮水般黑影,头脑中随着耳边自己喘息声想起嗡嗡声音,让他时有些晕头转向。
莫奕感到只冰冷手按在自己肩膀上,冰冷而柔和触感随着微微施力而渗透进薄薄衣物中,犹如镇定剂般地作用在自己身上。莫奕用力地眨眨眼,眼前漆黑薄膜随之缓缓散去,头脑中嗡鸣仿佛也逐渐地消失,他喘匀口气,伸手扶住身边门框,借力直起身子,目光对上闻宸隐隐忧虑浅色双眸。
莫奕怔怔,目光顺着破碎大理石碎片中流淌出来粘稠液体落到被沾湿成绺绺地毯上,他视线在那脏灰色粘液上停留半晌,突然仿佛惊醒似反应过来,低头看眼自己腕表:
两点三十七。
还有三分钟女仆就会来到他门前敲门。
莫奕扭头和闻宸迅速地交换个眼神,然后也顾不得地上片狼藉,转身就向楼梯上方跑去,被地毯减弱急促脚步声在幽深寂静走廊内回荡着,在有着层层叠叠复杂回廊结构宅子内激起隐隐约约重叠着回音,在黑暗中缓缓地扩散出去。
耳边是奔跑带起来呼呼风声,混杂着凌乱脚步声和急促心跳声迅速地呼啸而过。
他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但是目光却越过闻宸脸颊看向他身后——那缠绕着金色丝线沉黑色画框静静地半隐在阴影中,苍白赤裸女人躺在血红色丝绒绸缎间,生动而安详面容直直地对着他,脖颈上横亘着道细细血丝。
那双黯淡而毫无生气黑眼睛半睁着,眼珠上覆盖着层浅灰色薄膜。
……
幽深走廊随着步伐在眼前迅速向后退去,熟悉场景逐渐地铺展开来。
莫奕已经看到自己房间模糊轮廓,在不远处黑暗中静静地等待着,在房间门口地上,似乎还摆放着什黑漆漆东西。
他边剧烈地喘息着,边放缓自己飞奔步伐。
随着距离缩短,门口摆放着模糊轮廓逐渐清晰起来——那是个放置着许多盘碟托盘。
莫奕这才回想起来,自己错过今天早上十点早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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