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从下手,无可奈何。
这大概就是所谓物降物吧。
***
这个吻绵长而纠葛,起初是有些重,后来慢慢变得温柔亲昵起来。
某刻,尘不到忽然听见闻时声音,似乎是问句:“你喜欢。”
晃动线影落在尘不到眼里,像被风惊扰灯火。
他忽然垂下眸光,伸手去勾闻时手指间垂下傀线,将它们收直,不再胡乱晃动。
闻时跟着看向自己手指,任由面前这个人理傀线。
下秒,那只手缠着根本理不清长线扣进他指缝里。他眨下眼,下巴就被人轻捏着抬起来。
温热呼吸轻打在他微张唇缝里,尘不到吻就那样落下来。
“那为什又不装。”
闻时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过好久,他才出声道:“因为再来次还是这样。”
命都是你给,走趟无相门又算什?
“再来多少次都是这样。”
闻时收结动作顿。
过片刻,他松开齿间雪白傀线,抬起头,撞上尘不到低垂眸光。
他背抵着墙,在那片眸光里静会儿,又轻眨眼移开视线:“装,你明明看得出来。”
“为什要装?”
你明明也知道。
他微微让开毫厘,低声道:“这是什傻问题。”
闻时背抵墙壁半阖着眼,偏开头缓会儿呼吸,才转过脸来,眸光里是眼睫交错浓长阴影:“什?”
“刚刚问那句。”尘不到说。
“没有。”
“你
……
其实哪有什算账?
哪舍得算账。
只是心疼太过,想让这人从此长教训,再别做任何莽撞事,再别落下点伤口和痛处。
偏偏打不得、斥不……
他声音很沉。因为偏开脸,脖颈线条被拉得清晰又紧绷,透着股与生俱来执拗,好像谁都扭转不。
但当他说完这句转过脸来,抬头看向尘不到。漆黑眼珠里带着药浴未散热气,微亮而潮湿……
那种骨子里锋利棱角忽然就转化成层薄薄壳。他裹着那层戳就破壳,目光转不转地看着尘不到。
他语气还是固执,嗓音还是又沉又低,只是多些别东西。
他蜷下垂着手指,傀线在灯下长影晃晃,说:“随你怎算账。”
闻时动下嘴唇,却没出声。
“怕生气,怕被算账?”尘不到嗓音低低沉沉。
这间屋子其实很大,他们说话声却只在这隅,方寸之间,除彼此,谁也听不清。
就像只照圈灯烛。
闻时手搭在曲着膝盖上,傀线长长短短地垂挂下来。他无意识地拨下,应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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