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影再度趴伏到
地上，在十多个香炉圈围之下游走，贪婪地嗅着香炉里散出
烟。
青烟入体时候，张家本家上空风云乍起，电光缠绕在厚密云层中，
厅堂门忽然“咯噔”碰撞
下，透过缝隙，隐约可以听到里面淅淅沥沥水声。就像有什
液体正顺着地面蔓延流淌。
又像是谁影子活过来，墨似大片，从厅堂滑移到后面，又顺着门缝滑进卧室。
偌大卧室地面即刻变成片深黑泥沼，泥沼平整表面忽然凸起来，慢慢变成张人脸。那张脸苍老至极，嘴角纹路僵硬下拉，褶皱里藏着或浓或淡老人斑。
那张脸从地下探出来，然后是脖子，再然后是手脚……
正是张正初。
夏樵和老毛紧随其后。进阵门时候，小樵忍不住担忧句：“万那个老头子不回本家呢？”
闻时：“他在那里受供养，不回那里是想死？”
这是切活物本能，惠姑也不例外。
“那他会不会已经跑？”小樵还是担忧。
却听见谢问在前面应句：“跑不，宁州有人。”
面无血色目瞪口呆。
更没有血色是大东。
他大张着嘴看着那道风云翻涌阵门，又转头看着周煦，半天才颤颤巍巍地问句：“卜、卜宁老祖？”
周煦颔首道：“幸会。”
他又冲谢问和闻时比手势，道：“师父师弟，
先进。”
他爬在地上，悉悉索索地忙会儿，又从泥沼深处拉拽出另个人来。那人面容苍白，双眸紧闭，毫无声息地歪倒着。
窗外月光穿过缝隙和玻璃，投落在地上，照出那两个人影子。他们像两滴墨色水样融到起。
半晌，其中个歪拗几下伸出头来，像蛇虫蜕皮样挣动会儿。
他从地上爬站起来，影子被光拉得又细又长。他走过窗棂格影，在屋里翻找阵，发出叮叮当当磕碰轻响。
不消片刻，门窗缝隙里便渗出香炉细白烟来。
***
宁州，张家本家大院。
张正初所住后屋里夜风拂动，带着门窗下下地翕张着，就像屋里有什看不见活物正无声呼吸。
不知哪里忽然传来狗吠声，划破寂静夜色。
院落里眨眼间聚起薄薄雾气，带着股潮湿怪味，仿佛来自于黄泉地底。
说完便抬脚走进阵门里。
大东叫句“沃日”，左右为难两下，猛子也扎进去。
阵门掀起狂风吹得人鬓发凌乱，也吹得后面百余人踉跄着人仰马翻。闻时在风里眯眼看向他们，忽然感觉垂在身侧手指被人握住。
“走。”
谢问牵他，低头进阵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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