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法医中心位于临市西郊条不起眼小街上,鸟不拉屎鸡不下蛋,偏僻又冷清。离这最近公交站台大约五百米,需要穿过街对面居民小区,离这最近商店和餐馆也同样如此。
谢白朝对面灯火煌煌小区看眼,又收回目光,撑起柄黑色伞,下台阶脚尖转便朝右边拐去。
“诶诶诶!小谢你往哪儿走呢?”同事在后面哇哇叫着。
谢白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答句:“回家。”
他来这里个多星期,恰好撞上两件棘手案子,人人都在加班,回家时间并不同步。说起来,这还是头回他和其他人起走出这栋楼。
临市真正进入初冬,往往是在十月末梢。
刚入夜,天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潮湿气下子重起来,阴嗖嗖,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这种天气,谁都不乐意在外逗留,但总有那些个例外。
“尸检报告搞定,今天总算能踩着正点下班。要不聚个餐?年底指不定得忙成什样儿呢,现在不聚下次得等开春。”办公室里有人这提议着。
几个同事七嘴八舌地讨论片刻,而后想起什似朝这边招呼声:“小谢起去吧?你来这个礼拜们还没来得及迎个新呢。”
“嘿——这倒霉孩子!那边既没公交站台,又没出租车愿意来,条路走到底直通芽山公墓,你回哪门子家?”几个同事看起来都比他年长,自觉要照顾着点年轻人……
尤其是看起来路痴得令人发指年轻人。
谢白还没走两步就被赶上来同事把薅住肩膀,不由分说往回拉,还十分不见外地评价句:“你是不是傻!”
谢白:“……”
他活这大,除今天,只有两个人说过他傻,上个这说,坟头树已经层楼高,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而第个这
谢白脱下身上白大褂,套上外套。黑色羊呢大衣和鸽绒灰色围巾衬得他皮肤白而素淡,眉眼间有股冷冰冰味道。
他似乎是愣会儿才反应过来同事口中“小谢”是在叫谁,转头看他们眼,道:“不,谢谢。”
他说话声音贯不大,像是不爱费那个力气,音质听起来凉丝丝,和他总是毫无感情如两潭平湖目光样,冷而沉寂,实在不太像个二十七八年轻人。
“也是,你这两天咳那厉害,这天又冷,回去吃点药好好睡觉。”同事们也没再劝说,嘱咐句,便纷纷收拾好东西,跟在谢白身后出办公楼。
自动感应门开,外头潮湿寒气便直扑过来,谢白皱着眉闷闷咳几声,抬手拉拉围巾,掩住瘦削下巴和紧抿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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