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事,理所当然能向他要几句夸。出岔子,也理所当然跑来讨几句斥。
久而久之,花信便习惯。
甚至无需“久而久之”,他从最初好像就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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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习惯是最温吞如水东西,像平湖之下暗流,湖面不动,便永远察觉不。
那个少年从墙头翻下来,跳进连廊,把拽住他叫声“师父”,跟着便佯装潇洒地说:“你若是后悔带回来,大可说声,自行离去便是。”
那时候云骇伤早已养好,个头窜截,有着少年抽条拔节凌利感,像是换个人,骨子里却还透着当年瘸着腿发抖,死咬着不吭声犟。
于是,花信如当年样,又给他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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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后,花信再想起当年那些往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最初起,他们之间就充斥着次又次无端破例。
,若是停不下来又该如何?而世上沾血就停不下来人,他见得多。
他不希望那个少年变成其中个。
于是他临行前,同花家交代句,先别给云骇佩剑,也别教习术法。
花家当时家主听得愣,满脸惊诧地看向他。但最终,家主也没敢置喙,只问句:“不练剑也不习术法,那他每日做什?”
花信道:“先养伤吧。”
于花信这种性情人来说,更是如此。
但他并非真无波无澜。
有日,他在宫府座楼阁之上誊抄灵台经卷,仙使和仙童怕打扰他,都规规矩矩地呆在偏屋,离楼阁
他每次“罕见”、“难得”和“破天荒”,都落在这个叫做云骇人身上,不论是笑还是怒。
或许是因为普天之下,只有这个人当他是“师父”,而不是束于高阁之上“明无仙首”。
他直觉得,云骇做什事,都带着种天然“理所当然”之感——
因为他算是师父,云骇算是弟子。他们便理所当然要比仙都其他人亲近些。
云骇理所当然能出入他住处,往他片素白宫府里摆放各种玩意儿。也理所当然能在闲时去往灵台,找几个不痛不痒问题请教番,逗留便是大半日。
直到回仙都宫府,花信才在某刻乍然反应过来,花家家主为何满脸惊诧,因为他不知不觉又破道例——他在过问旁人之事。
曾经教习先生日三叹,他都不会多问句。如今,他居然交代花家该如何对待那个少年。
这大抵就是“取名字”后果。
或许是为恢复如常,那之后将近两年,他都没有再下过人间,那少年也渐渐成个“与世间万千人无异”存在。
直到两年后,他因事去趟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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